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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骁的视线在模糊。
雪洞顶部的冰棱折射着混乱的光。
吴邪的脸在他上方晃动。
“玉佩……吴山居……”林骁的声音微弱得像叹息。
染血的玉佩被塞进吴邪紧握的拳头。
冰冷的触感让吴邪一颤。
王胖子的大嗓门在洞壁间回荡:“天真!洞要塌了!”
巨大的冰坨砸落在他们脚边。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划出寒光。
刀锋削断垂落的钟乳石,清出一条路。
“走!”张起灵的声音毫无波澜。
吴邪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林骁胸口的血洞不再发光。
只有暗红的血浸透了破烂的棉衣。
吴邪咬咬牙,被王胖子拽着冲向出口。
冰洞在他们身后彻底崩塌。
轰鸣声吞没了一切。
***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林骁猛地睁开眼。
惨白的天花板。
单调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试着动手指。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是金属床栏。
“醒了!医生!他醒了!”一个惊喜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林骁艰难地转动眼珠。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姑娘正对着呼叫器喊话。
窗外是高楼林立的都市景象。
阳光洒在光洁的瓷砖地板上。
这里不是长白山。
也不是1938年的任何地方。
病房门被推开。
吴邪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疲惫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吴邪盯着林骁,眼神复杂,“你昏迷了三天。”
王胖子庞大的身躯挤在门口。
“嘿!命真够硬的!”王胖子咋舌,“胖爷我以为你铁定交代在雪山了!”
林骁的嘴唇干裂,喉咙嘶哑:“玉佩……”
吴邪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染血的玉佩。
玉佩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涸发暗。
“在这。”吴邪的声音低沉,“你昏迷时一直攥着它,护士掰不开你的手。”
林骁的目光落在玉佩上。
那抹刺眼的暗红。
像一枚烙印。
刻着吴老狗最后的托付。
也刻着他自己荒唐的旅程。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他翻看着病历夹。
“小伙子,你命大。”医生语气带着职业性的惊叹,“那么严重的低温症和失血,还有……嗯,你胸腔里那些奇怪的……钙化点?居然挺过来了。”
林骁沉默着。
他知道那不是什么钙化点。
那是耗尽能量死去的虫卵残骸。
是连接两个时空的灰烬。
病房里安静下来。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吴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他看着林骁。
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现在,”吴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分量,“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吗?”
“还有,”他举起那块染血的玉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病床的被单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林骁闭上眼。
感受着现代世界真实的、带着尘埃气息的空气。
老九门的故事。
随着那场雪崩。
彻底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