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她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蓝银，囚笼。”
囚笼以她为中心，向外延伸，又不断缩小。
最终，限制了他的动作，沈枝双手结印，阵法成型，在蓝银囚笼的外部，再次加固。
“莫莉，杀了他。”沈枝将身上的精神力灌入囚笼中，阿杜将铜球甩向囚笼，植物破碎，外层那琉璃光束却毫发无伤。
一道光束再次笼罩莫莉，这一击，堵上了两人全部的精神力。
砰——
刀罡撞击到人身上，又猛的砸到墙面，阿杜的身子被劈成两半，内脏哗啦流了一地。
“呕——”
两个人扶着墙，脸色发白，冲击性有点太大了。
缓了一会，两人看了看对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但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
雪，越下越小。
天，越来越暗。
矮房旁边一座楼顶，林七夜静静地坐在那，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指尖微动，“……你们来了。”
沈枝顺势坐在他旁边，“看什么呢？”
林七夜注视着远方那户忙碌的人家，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轻声开口，“家人。”
“怎么不回去看看？”
林七夜摇摇头，“我回去的频率越多，注意到这里的人就越多。”
想了想，沈枝微微侧身，“要我去帮你看看吗？”
“可以吗？”
“当然。”沈枝扬了扬唇角，手臂一撑径直跳了下去，“等着。”
她跑到那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转了转扳指，几袋子的年货凭空落到地上。
“来了来了……”一道女生传了过来，开门时明显有些发愣，“姑娘…你找谁…？”
沈枝扬起笑，看起来十分乖巧，“阿姨好，我叫沈枝，是七夜的战友。”
妇人的眼瞬间亮了起来，“快进来…外面冷…”
沈枝顺手将那几包东西拿了进来，妇人拍了拍女孩的手背，“怎么过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她招呼着沈枝坐下，打听着林七夜的事情。
“小七在部队怎么样啊……”
“很好的，七夜和战友们的关系也很好。”
“啊，那就好……”妇人松了口气，“你们部队待遇怎么样啊…教官们是不是都很严厉啊……”
顿了顿，她又道，“小七他……不能回来吗？”
沈枝一一回应，听到这句时，她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七夜那边刚结束训练，赶不回来。”
妇人的眼神顿时有些落寞，“这样啊……那…小枝，要不要在阿姨这里吃顿年夜饭？”
沈枝笑着摇了摇头，“谢谢阿姨，不过有人在等我了。”
又聊了一会，妇人才舍得送走沈枝。
杨晋站在窗户旁边，看着那道身影，眉眼微微下垂，“小黑癞，她和哥在一起。”
小黑癞叫了一声，杨晋顿了顿，“她不会记起来的。”
“至少暂时不会。”
他勾唇笑了笑，“比起我，她想起哪吒的几率倒是大一点。”
………………
和平事务所。
“你们那个朋友呢。” 陈牧野问道。“怎么没一起来？”
沈枝摇了摇头，“她说不合适，去找百里涂明他们了。”
陈牧野点点头，随后缓缓端起手中的酒杯，橙黄的啤酒在灯光下荡出淡淡的光晕，他的目光扫过众人。
“……作为136小队的队长，作为守夜人，我要替这沧南市里无数生灵，向在座的各位致谢。”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酒液和果汁于杯中摇晃，一波波涟漪随风轻扬。
“新年快乐！”
………………
“看来今年只能我们一起过年了……”百里胖胖将罐装啤酒摆在桌子上，“拽哥，不用那么警惕啦。”
“这是枝枝的住所，有禁物保护的啦……”
莫莉从门口拿回外卖，新年点外卖，也是顶天了。
她叹了口气，拉开可乐的拉环，发出次啦的气泡声，曹渊同样拿着啤酒，走上前来。
“新年快乐！”
………………
昏暗的地下空洞中。
安卿鱼静静的坐在石台上，身前的是一瓶罐已经喝了大半的雪碧。
他扬了扬唇角，似乎在回忆什么，“沈枝……”
“好久不见。”
安卿鱼望着头顶的那抹月色，沉默许久，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雪碧。
“新年快乐。”
………………
接连的爆竹声从远处传来，璀璨的烟花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升起，绽放在黑色的夜空。
火树银花映得她瞳孔明明灭灭。手里那杯白酒已经见底，喉咙里烧灼的感觉一路蔓延到胃里。
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视线也开始模糊。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半张脸，也掩盖了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身旁的欢声笑语仿佛隔了一层纱，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她忍不住看向那个空缺了的座位，赵空城……
“叮铃铃……”
沈枝顿了顿，起身微微颔首，“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走到安静的角落，夜风拂过发梢，带来片刻清醒。她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嗓音。
“枝枝。”
“关在哥。”沈枝顿了顿，“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路无为给你发消息你没理他，电话打到我这来了。”关在的声音染上了些许笑意，“最近怎么样？训练还好吗？”
“那让他再等会吧。” 沈枝弯了弯唇角，“还好，大多是体能训练，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要练禁墟了。”
“嗯。”
到这里，电话便没了声音，沈枝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那边有了声音。
“新年快乐。”
沈枝呼吸一滞。
夜色中，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半晌，她才轻声回应：“新年快乐，关在哥。”
挂断电话后，沈枝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锁屏壁纸是她和路无为前年春节的合影，照片里的青年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举着糖葫芦对着镜头做鬼脸。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沈枝的指尖悬在通讯录上方，最终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沈枝。”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路无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躁，“你知不知道——”
“路无为。”
只一句话，原本路无为准备‘问罪’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了。”
“……没事。”沈枝动作一顿，抬眸望向天边的月亮，“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像是路无为突然改变了姿势，“嗯，我也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沈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了。
酒精果然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她想。
路无为眉梢一挑，“哇塞。”
顿了顿，他又开口，“和平桥上，过来吧。”
……？
什么意思？
沈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着那个地方跑了起来。
“诶枝枝——”红缨抬手似乎是想叫她
“抱歉各位！我得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冬夜的寒风扑面而来，沈枝却感觉不到冷。她跑过张灯结彩的街道，穿过熙攘的人群，烟花在她头顶不断绽放，照亮了她前行的路。
她还没跑这么快过，哪怕是极限训练。
耳边是跑的太快传来的心跳声，喘息声。
远远地，她看到和平桥头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路无为倚在栏杆上，正朝她来的方向张望。
“路无为——”
沈枝的脚步更快了。这一刻，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归宿。
好像，只要她想，就没什么不能的。
“我好想你。”
只要她想，就没什么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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