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

穿过小树林，林向南的脚下踩着枯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一片静谧之中，正式踏入了墓地。

他的步伐沉稳而缓慢，鞋底碾过松软的泥土，绕过一个又一个隆起的坟包，寒风夹杂着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全身都冻得有些发僵。几分钟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三个高低不一、错落排列的坟包。

林向南蹲下身，从布袋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抹布，仔细擦拭墓碑上的尘土和污渍，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然后从布袋里拿出几沓纸钱，轻轻放在地上。干燥的天气让纸钱迅速点燃，火苗跳跃着窜起，“噼啪”作响，映红了他的脸庞。

林向南姐，姐夫，二哥，我来看你们了……咱家的仇，报了！

话音落下，林向南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接触时发出闷响，他垂下头，额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坚硬的土地上，声音低沉却坚定。

林向南你们放心，我没事儿……不会有事儿的！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打算离开明市一段时间。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等下次回来，我再给你们送钱。

林向南抬起手，握紧手中的空酒瓶，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眼前几个被火焰照亮的牌位，一动不动。他的身后，纸钱仍在燃烧，火光摇曳，“噼里啪啦”的声响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彻底归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熄灭了，只剩下乌黑的纸灰散落一地，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火星闪烁，像是某种未尽的情绪，在夜色中顽强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