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的风带着铁锈味，刮在脸上有点疼。
夕阳把满地断剑照得发红，像刚凝固的血。我站在入口处，看着那些半埋在土里的剑刃，长短粗细各不相同，有些还卡在碎裂的剑鞘里。最显眼的是那块歪脖子石碑，上面刻着"剑冢"两个字，笔画都快磨平了，旁边还有几行小字，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风穿过剑林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里直打鼓。四师姐赵凝霜，这名字在原主记忆里就等于"严厉"、"武痴"、"魔鬼教练"。听说外门弟子宁愿去闯断魂崖，也不想被她抓去练剑。
"来了就站着不动？"
冷不丁的声音从剑冢深处传来，我吓得一激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青衣的身影从断剑堆后面站起来，手里拎着柄普通木剑。夕阳正好落在她脸上，把她的轮廓描得挺清楚——柳叶眉，丹凤眼，鼻梁挺直，嘴唇抿成一条线。长得是真好看，可那双眼睛没什么温度，看得我心里发毛。
这就是赵凝霜？比想象中年轻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四...四师姐好。"我赶紧躬身行礼，手心里全是汗。刚才躲三位师姐费了不少力气，现在腿肚子还发软。
赵凝霜没说话，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我。她的目光从我的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回头，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想挠挠后背。
【检测到四师姐赵凝霜的期待，关爱值+1，当前可使用关爱值：5】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我愣了一下。期待？就她这表情，我还以为是在看一块木头。
"剑呢？"赵凝霜终于开口了，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冷冷的没什么起伏。
"啊？"我反应不过来，"什么剑？"
她朝我脚边努努嘴。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地上多了柄木剑，跟她手里那把一模一样，就是柄普通的练功用木剑，连包浆都没有。
"捡起来。"
我赶紧弯腰把剑捡起来。木剑比想象中沉，握在手里咯得慌。
"听说你改良了流云十三式？"赵凝霜往前走了两步，夕阳照在她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离近了看，她的皮肤是真白，跟大师姐那种清冷的白不一样，带着点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不是改良，就是加了点我自己的感悟…”我解释道
话还没说完
赵凝霜突然动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她手里的木剑就到了我脖子前面。剑尖离我的喉结不到三寸，带着一股清凉的剑气，刮得我皮肤生疼。
"在我面前，别说废话。"她眼神更冷了，"握住剑，我教你练剑。"
“我嘞个雷？！？！！”我能感觉到我密码的差点被无痕的剑气化开喉咙，这就是四师姐？说动手就动手？我麻了…
"………是！！"我赶紧握紧手里的木剑，指节都发白了。
赵凝霜这才收了剑，退开两步。"流云十三式，你学到第几式了？"
"第七式，云卷残阳。"我回答道。昨天刚演示过，印象深刻得很。
"打一遍我看看。"她往后退了几步，抱臂站在一堆断剑旁边，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刚想按照昨天修改过的路线运转灵力，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可优化剑招，是否消耗2点关爱值进行推演？】
消耗关爱值？现在就剩5点了，用了就只剩3点了。可看看赵凝霜那双眼睛，我要是练不好，估计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用！"我在心中默念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比昨天在玉清殿时更明显。流云十三式的剑招在我脑海里快速闪过，每一个动作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哪里发力更省力，哪里转身更迅捷，都一目了然
我举起木剑，按照脑海里的指引练了起来。一开始还有点生涩，练到第三式时，身体突然找到了感觉，动作越来越流畅。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虽然驳杂，却在随着我的动作缓缓流动。
突然，手腕一阵剧痛
"砰"的一声，我手里的木剑被打飞出去，插在不远处的土里，还颤巍巍地晃着
赵凝霜站在我面前，手里的木剑指着我的胸口，脸色比刚才更冷了。"这就是你改良的剑法？"
我愣在原地，不解的看向赵凝霜，手腕火辣辣地疼。我明明感觉刚才练得挺好啊？
"三处错误。"赵凝霜收回木剑，一条一条地数，"手腕太松，力量使不出三成；脚步虚浮，下盘不稳；最重要的是，你太刻意追求速度，剑意都散了。流云十三式，讲究的是行云流水，不是花拳绣腿。"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我只好说道“我知道了师姐…”
"捡起来。"赵凝霜打断我的话，指了指地上的木剑
我咬咬牙，走过去把剑拔出来。手还在抖，握不稳剑柄
"我再问一遍，"赵凝霜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真的理解流云十三式？"
我握紧木剑，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师姐，我会注意的。"
赵凝霜突然笑了，不过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我还以为是错觉。"明白了就好。准备好了吗？"
"准备啥？"我一愣
"接我十招。"她把木剑扛在肩上，夕阳给她镀上一层金边，看着有点吓人，"规则：不可后退，不可防御，只许闪避和格挡。"
我眼睛都瞪大了："十招？！！？！"
"不敢？"赵凝霜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宗主亲传弟子，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激将法？我心里嗤笑一声，可身体却很诚实地摆出了防御姿势。"我并非不敢！"
"很好。"赵凝霜点点头，突然消失在原地。
我瞳孔骤缩，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身体比脑子先动，我猛地往左边一躲，木剑贴着我的右肩划过，带起的风刮得我生疼。
"第一招。"赵凝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赶紧转身，举剑迎上。木剑碰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我虎口发麻。
"太慢。"赵凝霜淡淡说道，手腕一转，木剑像条毒蛇一样缠上我的剑，轻轻一挑。
我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手里的剑差点脱手。我赶紧松手又握紧，勉强稳住身形。
【检测到高强度战斗压力，是否消耗2点关爱值启动"剑势感悟"？】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我毫不犹豫："快点啊 你爷爷都要被打死了！！启动！"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慢了。赵凝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甚至连她木剑上的木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能预判她下一个动作，能感觉到她剑气的流动轨迹。
"第二招。"
赵凝霜的木剑直刺我的胸口，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但在我眼里，她的动作慢得像蜗牛。我手腕一翻，木剑精准地磕在她的剑脊上，借力向后跳开。
"嗯？"赵凝霜发出一声轻咦，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有点意思。"
我不敢放松警惕，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剑势感悟虽然厉害，但消耗灵力太快，我感觉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
"第三招。"
赵凝霜的剑招突然变了。刚才还是大开大合，现在却变得刁钻起来，剑尖晃动不定，让人看不出她要刺向哪里。
“？？？逗我呢？”我深吸一口气，启动剑势感悟。无数信息涌入脑海，我瞬间锁定了她真正的攻击目标——我的左肩。
我猛地侧身，同时木剑横扫。"砰"的一声，两剑相交，我借势转身，避开了她随后而来的一脚。
"有点进步。"赵凝霜点点头，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认真了，"不过还不够。第四招！"
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竟然出现了残影！我心里一惊 “我嘞个爆缸！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全力运转剑势感悟，眼前出现了七八个赵凝霜的身影，每个身影都拿着木剑，攻击的方向各不相同。
"靠了！哪个是真的？"我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灵力消耗越来越快，我的头开始发昏。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赵凝霜刚才说的话——"流云十三式，讲究的是行云流水，不是花拳绣腿。"
行云流水...随势而变...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残影，而是用心去感受周围的气流变化。赵凝霜的动作再快，也会带动周围的空气流动。
嘿嘿，找到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木剑朝着左前方刺去。
"叮"的一声脆响，两剑精准相撞。赵凝霜的身影显形，眼神里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灵力
"看来玄阳师叔说得没错，你确实有点天赋。"赵凝霜收回木剑，"不过还不够。第五招！"
她再次冲了过来，这一次，她的木剑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光芒！剑气！她竟然用上了剑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密码的逗我呢？这下完蛋了！我现在灵力所剩无几，根本挡不住啊！”
【警告：宿主灵力即将枯竭，混沌灵根开始自动吸收外界灵气】
系统提示音刚落，我突然感觉周围的驳杂灵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我的体内。虽然杂乱无章，但数量极多，瞬间补充了我消耗的灵力。
混沌灵根！竟然在这个时候自动启动了！
“还好没有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心中一喜 ，握紧木剑迎了上去。有了混沌灵根提供的灵力，我信心大增。
"砰！砰！砰！"
连续三声碰撞，我和赵凝霜各退三步。我感觉手臂发麻，虎口都裂开了，渗出血丝。而赵凝霜看起来也不好受，脸色微微发白。
"混沌灵根果然名不虚传。"赵凝霜看着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冷漠和审视，多了几分认真，"第六招！"
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剑冢里响起密集的破空声。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剑气袭来，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混沌灵根疯狂运转，吸收着周围的灵气。我感觉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充沛，甚至有些控制不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咬紧牙关，"必须想个办法！"
突然，我想起了昨天在玉清殿的情景，那时我引动了周围的灵气...
"对了！"我眼前一亮，"流云十三式的真谛，是随势而变！"
我不再刻意去格挡或闪避，而是闭上眼睛，任由体内的混沌灵力自然流淌。木剑在我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灵力的流动而舞动。
"叮叮当当！"
密集的碰撞声响起，赵凝霜的每一剑都被我精准地挡开。我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条溪流，赵凝霜的攻击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头，只能激起涟漪，却无法改变水流的方向。
"第七招！第八招！"
赵凝霜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剑气也越来越凌厉。我能感觉到她加快了攻击速度，显然是有些着急了。
但我却越来越从容。混沌灵根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多，我的感官也变得越来越敏锐。我能"看"到剑冢里的每一把断剑，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微弱震颤。
突然，赵凝霜停了下来。她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右手手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青色的剑痕，正缓缓渗出血珠。
"我擦嘞！师姐，你受伤了！"我赶紧扔开剑上前。
赵凝霜猛地后退一步，避开我的手，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不用你管。"
"不是，你咋恁撅呢？"我看着她手背上的伤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我引动了混沌灵根，你也不会受伤。”
"第九招。"赵凝霜突然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她举起木剑，剑尖直指我的眉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沃日，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姐啊？！劳资的剑！”这一剑的气势和之前完全不同！凌厉、决绝，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剑意！
"师姐！别啊！！"我躲也不是，防也不是，“早知道我就不把剑扔了”我心里懊恼道
赵凝霜没有停下。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闪电，瞬间来到我面前。木剑带着破空声，刺向我的眉心。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再一次趋势的来临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趋势没有发生，我睁开眼睛，看到赵凝霜的木剑停在离我眉心不到一寸的地方，剑尖微微颤抖。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右手手背上的伤口裂开得更大了，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怎么了？"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她明明可以刺中我的，为什么停手了？
赵凝霜没有回答我，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收起木剑，转身就走。
"师姐！"我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冰凉，微微颤抖着。
赵凝霜的身体僵住了。她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挣了挣手腕："放开我。"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我能感觉到她的挣扎很微弱，几乎像是在...撒娇？
【检测到关键情感互动，获得四师姐隐性关爱值10点，是否消耗10点解锁稀有天赋"剑心通明"？】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我愣了一下。隐性关爱值？10点？还能解锁天赋？
我看着赵凝霜手背上的伤口，又看看她泛红的耳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刚才那第九招，根本就不是想伤我，而是想...帮我？帮我领悟剑意？她手背上的伤口，也是因为强行收招造成的？
"师姐，你的伤..."我握紧她的手腕，心里暖暖的。这个外表冷冰冰的四师姐，其实也挺关心的嘛…
赵凝霜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走，速度快得像一阵风。"今日就算通过测试了，你...你回去吧。"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忍不住发笑，原来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啊…随后把疗伤的药瓶放在地上，“师姐 药我放这了，记得用！”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我便走了
我边走边低头看了看系统面板，上面显示着"是否消耗10点关爱值解锁稀有天赋'剑心通明'？"。
剑心通明？听起来就是个很厉害的天赋。不过...
"算了，以后再说吧。"我关掉系统面板，转身准备离开剑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不回去恐怕又要被哪个师姐抓住试药。
"凝霜！看见我的赤纹药鼎了吗？"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二师姐柳菲儿的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
我心里咯噔一下，撒腿就跑。开玩笑！我密码要是被她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跑出剑冢入口，就看到赵凝霜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背对着我。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我愣了一下，“她在等我？？”
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赶紧撒丫子跑路“管他呢，先跑了再说！要是真被抓到了，那我密码的这条命是会被试药试死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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