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发现自己怀孕时，是个飘着雪的冬天。她拿着验孕棒站在卫生间，看着那两条清晰的红线，指尖都在发颤。
顾延州下班回家时，看到的就是餐桌上摆着的验孕棒和一碗温热的姜汤。他愣了两秒，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的震惊慢慢化成狂喜，声音都在发抖：“晚星，这是……”
“嗯，”她笑着点头，眼眶发热，“我们要有宝宝了。”
他冲过来把她紧紧抱住，又怕弄伤她似的立刻松开，双手在她腰侧悬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小腹，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隔一会儿就问她：“要不要喝水？腿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
林晚星被他闹得哭笑不得，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现在还听不到呢，傻瓜。”
孕期的日子漫长又奇妙。顾延州学会了挑孕妇奶粉，能准确说出哪些水果含叶酸高，晚上会趴在她肚子上，听着微弱的胎动傻笑。林晚星的孕吐反应严重时，他会请假在家，笨拙地照着食谱炖孕吐汤，汤里的姜片切得歪歪扭扭，却带着说不出的暖意。
宝宝出生在来年盛夏，是个眉眼像顾延州、笑起来眼睛像星星的女孩。护士把襁褓里的小婴儿抱给他们看时，顾延州红了眼眶，低头在林晚星额头印下一个吻：“谢谢你，晚星。”
林晚星看着他小心翼翼抱着宝宝的样子——那个曾经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少年，如今动作轻柔得像捧着全世界。她突然明白，所谓圆满，就是把当年的心动延续成了血脉的羁绊。
宝宝满月那天，顾延州特意推掉了所有工作，笨拙地给小家伙换上一身粉白相间的连体衣。领口的扣子扣了半天没扣对，最后还是林晚星笑着接过，指尖划过女儿柔软的耳垂：“你看爸爸，连扣扣子都比别人慢半拍。”
顾延州却不恼，蹲在婴儿床旁，手里捏着个小小的拨浪鼓，一下下轻轻晃着。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他发梢，他侧头看女儿时，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我们星星（小家伙的小名）才不嫌弃爸爸。”话音刚落，襁褓里的小婴儿忽然漾开个模糊的笑，小手无意识地挥了挥，正落在顾延州手背上。那一刻，他僵在原地，半晌才抬头看向林晚星，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的雀跃：“她碰我了！晚星，她刚才对我笑了！”
日子在奶粉、尿布和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悄然流淌。林晚星夜里起身给宝宝喂奶，总能看到顾延州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跟过来，迷迷糊糊地说“我帮你拿湿巾”。有次小家伙半夜闹觉，他抱着她在客厅来回踱步，嘴里哼着跑调的摇篮曲，晃着晃着自己先打了个哈欠，却还是坚持等女儿睡熟了才轻手轻脚放回婴儿床。
深秋的一个周末，林晚星靠在沙发上翻相册，看到大学时拍的合照——顾延州穿着球衣，她扎着高马尾，两人在球场边笑得一脸灿烂。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转头时，只见顾延州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小家伙穿着小小的学步鞋，摇摇晃晃扑进她怀里，嘴里含混地喊出“妈妈”。
顾延州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们母女，下巴抵着林晚星的发顶：“你听，她会叫妈妈了。”窗外的银杏叶落了一地金黄，屋内暖黄的灯光漫过三人交叠的身影。林晚星低头吻了吻女儿柔软的发旋，又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忽然觉得，原来幸福从不是轰轰烈烈的瞬间，而是这样一天天、一寸寸，把柴米油盐过成了满心欢喜。
后来女儿上了幼儿园，每天放学都会扑进顾延州怀里，举着画得歪歪扭扭的全家福：“爸爸你看，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我！”顾延州总会郑重地接过画，小心翼翼塞进专门的文件夹里，就像收藏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有天晚上，林晚星看着父女俩趴在地毯上玩积木，顾延州故意把搭好的“城堡”弄塌，惹得女儿咯咯直笑，小手拍着他的胳膊撒娇。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飘雪的冬天，他抱着她在客厅转圈，说“以后我们会有个家”。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在时光里慢慢长成最温暖的模样，就像此刻，灯光下三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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