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老师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教室，鞋底敲击地板的声音“哒哒”作响，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他手中紧攥着一叠试卷，“啪”地一声重重拍在讲台上。“都给我闭嘴！月考成绩出来了！”他微微眯起眼，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次咱们班出了两个超级学霸，我先念念分数。”

“唐婉，语文110分，数学102分，英语96分。沈雅婷，语文102分，数学105分，英语86分。温清瑶，语文98分，数学96分，英语68分……”教室里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像风拂过麦田般绵密而细碎地蔓延开去。

“闭嘴！别吵吵了！”老师猛然抬手压了压，声音骤然冷硬下来，目光如刀锋一般直刺向最后一排，“顾以珩！语文24分？数学65分？英语12分？！你来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指狠狠敲击讲台，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嗓门陡然拔高，“你还好意思睡觉？看看你这惨不忍睹的成绩！就不能学学你前桌？”

最后一排的少年被惊醒，眉梢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的暗影。他慢吞吞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师，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既像是敷衍地听着，又仿佛完全心不在焉。

前排的陆栀渔放下笔，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不对劲啊。”她悄悄偏过头，斜睨了顾以珩一眼，“我记得他成绩挺厉害的，中考好像全省第五吧？”她低下头，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顾以珩正低头奋笔疾书，仿佛将周围的喧嚣隔绝得干干净净。

老师忽然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语调悠长地吊起大家胃口：“接下来是个好消息！这次考试全校的前两名全在咱们班！”他故意拖长尾音，声音像猫爪挠人似的惹得人心痒难耐，“林青，语文145分，数学147分，英语144分，总分286分，全校排名第二！”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卧槽，这么高的分！”

“还有陆栀渔！”老师的声音愈发高昂，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骄傲，“语文148分，数学149分，英语150分，总分297分，全校第一！”他加重语气，“注意啊，陆栀渔的英语拿了满分，是全校唯一一个满分！”

教室里再度沸腾，议论声此起彼伏，“这他妈也太离谱了吧，英语满分哎！”“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够了够了，都消停点儿！”老师挥了挥手，“林青，陆栀渔，上台领奖状吧。”

两人并肩走上讲台，从老师手里接过奖状。台下议论声如潮水般起伏，“他俩同桌也太强了吧……”“听说陆栀渔中考可是全省状元！”“颜值逆天也就算了，连成绩都能碾压我们，真让人绝望啊……”

坐在最后一排的顾以珩静静望着台上那道纤细的身影。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轻轻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他的视线微微一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好似一波涟漪在心底无声荡开，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