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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沙(part 2)

琉璃沙

05两个他

办公室的灯,即便是暖色调,打在他白皙的脸上也显得清冷,像覆了一层薄霜。

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便成了这片寂静里唯一生气,节奏都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规律。

我远远看着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自己也默默呼出一口气。不用应付社交的时候,哪怕是伪装得再正常不过的APN也会卸下一些包袱,虽然仅仅只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些倦意。

他到底是生活得多累呢,以致于要解离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不同人格还得再带上不同的社交面具。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出声。灯光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那褪色的卡其外套袖口下,露出一小截白色,让我疑心重重,却又一直没有机会问明白。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关照,更多停留在礼貌和我单方面的观察。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一个多月在以前可以是我从确认关系到正式分手的完整时间线。

而今天,是我们正式见面的第二个月的第三周。

他揉着发涩眼睛的样子,专注又带着点未成年孩子的笨拙。赵楝说他的ANP 就是这样一个年龄状态,留住了他青春最温柔最动 05两个他

办公室的灯,即便是暖色调,打在他白皙的脸上也显得清冷,像覆了一层薄霜。

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便成了这片寂静里唯一生气,节奏都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规律。

我远远看着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自己也默默呼出一口气。不用应付社交的时候,哪怕是伪装得再正常不过的APN也会卸下一些包袱,虽然仅仅只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些倦意。

他到底是生活得多累呢,以致于要解离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不同人格还得再带上不同的社交面具。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出声。灯光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那褪色的卡其外套袖口下,露出一小截白色,让我疑心重重,却又一直没有机会问明白。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关照,更多停留在礼貌和我单方面的观察。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一个多月在以前可以是我从确认关系到正式分手的完整时间线。

而今天,是我们正式见面的第二个月的第三周。

他揉着发涩眼睛的样子,专注又带着点未成年孩子的笨拙。赵楝说他的ANP 就是这样一个年龄状态,留住了他青春最温柔最动人的模样,但我一想到他在那个年纪伪装着完美少年时要忍受的痛苦,心底的温情也夹杂着根根细刺,以致于这滋味闹得如此复杂难言。

这副躯壳里住着的有两个灵魂,而这个,干净得让人不忍触碰,也脆弱得让人心头发紧。

大部分的白天,是这个“他”。

我会在茶水间“偶遇”,递过去一杯温度刚好的温水,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像只谨慎的流浪猫。偶尔出出外勤——都是些我以前看心情决定参不参加的社交活动,一是为了刻意制造点独处时间,二是让他可以不用一直呆在公司强吊着精神应付社交。不着急的时候我会静静的看他在药物作用下昏昏沉沉地闭眸,故意让司机绕路多开一回,然后默默看着车窗外午后的暖阳透过明净的玻璃打在他偏栗色的发丝上。也会在他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时,不动声色地指出某个数据的关键节点,看他恍然大悟时,眼底亮起一点纯粹的光。

尽管我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只是想接近他而已,后面他会不会沦陷在我刻意伪装的温柔和体贴里,讲真我是真没把握。以致于我不敢再细想他对我的态度,会在意他,希望他能对我的好感多一点,又害怕他重蹈我众多前任的覆辙,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自己未来会腻了就伤害他。

不过好在让我得以侥幸的是,他对于我所做的大部分都不怎么知情,至少在大部分白天时间里看来是这样。而且他面对任何人友好的相处他都只会连连道谢,礼貌又疏离,尽管只有我知道这样的底色下是他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

他道谢的声音总是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我有时会想,那个十几岁在聚光灯下弹琴的少年,眼神也会这般清澈吗?我不知道,答案封存在过去,连同少年美好的那一面。

抽屉深处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是他又在摸索那几个白色药瓶了。那塑料外壳摩擦的声音,细微却刺耳。我看到他抽出一张纸巾,打开其中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片,再拧上瓶盖,一直重复,直到每个药瓶都轮完,于是得到纸巾上一把五彩斑斓的药片,瞬间在我心底漾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他动作很轻,抓起那一把彩虹糖一样的药片,就着那杯温水服下。喉结滚动,吞咽的样子一点也不轻松,而且表情带着痛苦,像是生生被压进胃里。也许是过于熟练,痛苦没有变成引人注意的干呕,而是化作他一鼓作气的狠绝,以及紧皱的眉头和压抑的呼吸声。

我移开目光,装作整理文件,心里某个地方却微微塌陷下去,弥漫开一种无能为力的酸涩。

而大部分的夜晚,是另一个“他”。

当城市的霓虹亮起,白日里那个温顺、甚至有些拘谨的薛慎便沉沉睡去,另一个灵魂——薛嗔,便披着夜色醒来。

他换上丝质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那枚钻蓝色的蛇形耳钉在迷幻的灯光下幽幽闪烁,像某种冷血动物窥伺的眼睛。他抽烟的姿势很娴熟,吐出的烟雾缭绕着他带着点颓靡笑意的脸。眼神是空的,像蒙了一层雾的深潭,却又在药物的刺激下,迸发出一种短暂而虚妄的亢奋。他会用那种白天绝不会有的、带着点沙哑和玩世不恭的语调叫我“小纠总”,会混在人群里,像个旁观者又像个参与者,看着这浮世绘般的喧闹。

我带他出入这些场所,像展示一件精心雕琢却布满裂痕的琉璃器。看着他周旋名利场,看着他用笑容掩盖眼底的荒芜,看着他在这虚幻的热闹里汲取一点点或许能暂时麻痹痛苦的暖意。

这算什么呢?是托举?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推他更深地沉入那琉璃色的海?

我不知道。我只是无法忍受看他独自在白日里强撑的脆弱,也无法忍受想象他在深夜里独自面对那些冰冷幻象的模样。至少在这里,在这片虚假的喧嚣里,他的疼痛似乎能被暂时淹没,即使那代价是清醒后更深的坠落。

薛嗔的游刃有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我不愿意让他这个人格沦为我应酬的工具,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为各个老总欣赏,项目洽谈合作的机会总能被他抓住。我能做的事只是给他兜底,紧盯他的瞳孔,观察他的状态,或者是托举他,心底深处卑劣地希望能窥见他家里未败落时少年的意气风发。

我坐在喧闹的角落,手里晃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目光穿过迷离的光影落在他身上。看他举起酒杯,看他和陌生人谈笑,看他耳垂上那点冰冷的蓝光在喧嚣中明明灭灭。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缠绕着,带着一种温柔的钝痛。我看着他在这光怪陆离的舞台上扮演一个不属于他的角色,而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是在台下,默默地递上一杯酒,或者,在他踉跄时,不动声色地扶一把。像守着一个易碎的、随时会破碎的梦。

两个“他”是这幅躯壳撕碎的灵魂,我妄想拼凑碎片,窥见那个真正完整的少年。

06鲫鱼刺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会默默走到靠窗的角落,南方的雨季是很让人心烦的,薛慎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烦躁不安,心情却一连低落了好几天。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看着窗外,像在期待着什么。

我不动声色避开公司的大部分人群,默默在他身边坐下。便当冒出的热气蒸腾,模糊了他的眼睛,我看不见他眼底的色彩,于是开口问到:

“在看什么呢?感觉你好像一直在期待窗外出现什么一样。”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我真的要饿死了,一上午的会议搞得我精疲力尽。

“在等待艳阳天。”

他缓缓开口,声音好似带着魔力,让我浮躁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下来。

我思索了一下,揣摩着他大概率不喜欢阴天,心里又莫名联想到他坠楼那年也刚好是雨季后的第一个晴天。心里涌起一股鸡皮疙瘩,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随后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起来。便当里的鱼肉被我夹了又夹,却迟迟没有动口。

“你不喜欢吃鱼吗?”他突然开口问道。这是一个好征兆,之前一直都是我在主动开启话题,难得他主动发问,我恨不得把前因后果绘声绘色地给他分享个遍。

他听了我叽里呱啦了半天,讲自己童年如何被一根鲫鱼刺刺伤喉咙,血腥味让自己晚饭差点呕出来,夸张地讲往后一个星期嘴巴里面都是治伤口的药味,幽默的讲自己吃鱼从来倔犟地不看鱼刺以致于被鱼惩罚。

他终于被我逗得脸上浮现出微笑,我看着他沾有辣椒油而显得异常红润的嘴唇有些出神。他的表情却突然收敛,像是怕我生气一般,小心翼翼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笑的,我知道,被鱼刺刺痛的感觉不好受。”

我有些恼火这种“前功尽弃”的感觉,还是耐着性子,尽可能温柔地告诉他:没事的,本来就是一件搞笑的小事,和我说话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上司,你我年纪相仿,又曾是校友,彼此之间熟络熟络很正常,不用过于紧张,每个人都有分享欲哒,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分享,就像我和你分享一样,你会感觉到快乐的……

我说完我自己都惊呆了,从前的我不能说是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简直算得上是根本就懒得个人交流。和女友之间的聊天基本都局限在吃喝玩乐的安排和工作时间的报备上。

他连连点头,似乎是很认真地在听。然后露出一个极其可爱的微笑,虽然我知道他是出于礼貌。

天啊!我居然会觉得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同龄同性可爱?!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死死盯住他说话时嘴角的起伏还有那双温柔且明亮的桃花眼。试图寻找一个麻痹自己的借口,结果就是我慌乱中带着深思目光对上他极其平淡的一句:

“那我也分享下好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吃鲫鱼。”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索性强制暂停自己的自我检讨,好奇心驱使我开口:

“为什么呢?”

“因为小时候吃鲫鱼母亲会去除鱼刺,我父母离婚之后,我一个人吃也被刺伤喉咙了哈哈,果然人还是不能被惯着,不然失去庇护就会容易受伤。所以我才说知道被刺伤的感觉不好受啊哈哈,不过我倒是没尝到药味,就是后面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吞咽都有血腥味。”

他说完神色自若地架起生菜塞入口中,我想还好他没有看到我便秘一样复杂的表情。很轻松就能猜到没有药味是因为他压根没去看,就这么一个人任由伤口自己愈合。

虽然不论是他还是薛嗔都没有和我说过自己以前的事,但我早就查的七七八八。当年他父母破产离婚后,他名义上被判给了父亲,实际上是一个人独居,靠变卖以前自己的作品和接稿维持生活,直到经济越发窘迫,或许是压力难以承受才选择在16岁纵身一跃。

以致于他能说出:

“果然人还是不能被惯着,不然失去庇护就会容易受伤。”说的是吃鱼,话里话外总能听出其他意思。不过当事人却没觉得有什么可矫情的,眼巴巴还在等我发笑。

我强迫自己表演出一副调侃模样,实在是酸涩,或许是今天的菜太辣了,不行了,鼻子酸酸的。

良久我正了正色,趁给薛慎递纸巾的功夫,说了句:“薛慎,以后…想吃鱼的话我给你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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