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和人间的滤镜是一双偏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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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何运晨是在大阪城公园的梅雨季。
我蹲在石垣边拍一株被雨水打歪的蒲公英,镜头突然被一把藏青色雨伞笼罩。
"带伞了吗,"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三分钟后会有场暴雨。"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闷雷滚过的声响,像神明在云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
后来,我们相爱了。
何运晨身上有种奇特的安定感。
他会在我说"随便"时认真列出所有选项,在我纠结菜单时笑着说"我们可以点两份",当我凌晨三点发消息说想看日出,他二十分钟后就出现在酒店大堂,手里拿着两罐热咖啡……
有次我在古董市场盯着个缺角的瓷娃娃看了很久,第二天它就出现在我床头。
娃娃的裂缝被金漆修补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问他那是什么,他笑着说那是金缮,还说日本人相信破碎过的东西修复后会更有灵魂。
我轻轻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檀香混着晨露的气息,莫名叫人特别安心。
"金缮..."
我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闷在他的衣料里。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修补的从来不只是那个瓷娃娃。
他是在用同样的耐心,一点一点修复我对爱的信任。
但当他认真地说"我想和你有个家"时,那种熟悉的恐惧又回来了。
我看见未来可能的争吵、冷暴力、互相指责,看见自己变成母亲那样沉默的背影,看见何运晨眼里逐渐熄灭的光——就像父亲看着母亲时那样。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正在无意识地模仿父母相处的方式。
用冷战处理分歧,用尖刻掩饰不安,把最坏的脾气留给最亲近的人。
所以在何运晨准备正式表白的那天清晨,我留下了张字条逃回了国。
字条上写着对不起,但我知道,我是害怕自己和何运晨最后会变成父母那样。
回国后第三年,我在书店法律专区看到何运晨的著作。
封底照片里他穿着深灰色西装,眼角有了细纹,但笑容依然温暖。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书的封皮,却在店员过来整理时,迅速把书塞回了暑假,像是塞回一段不敢再次触碰的往事。
晚上给女儿讲睡前故事时,她突然指着绘本问:“妈妈为什么哭?”
我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浸湿了正在念的那页。
而丈夫正在客厅看电视,相亲节目里女嘉宾正笑着说“我喜欢稳重的”。
哄睡孩子后,我点开许久不用的邮箱。
草稿箱里躺着三百二十七封未发送的邮件,最早那封写着:"今天京都的樱花开了,要是你在..."
就好了。
光标在省略号后闪烁,像等待填补的空白。
窗外,母亲当年绣的"知足常乐"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光。
女儿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小手紧紧攥住我的衣角。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当年,何运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被需要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永远不敢伸手说'我也需要'。"
当时我假装没听见,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我逃开的不是他的爱,而是那个终于敢去爱的自己。
洗手间的镜子上还贴着三年前的喜字贴纸,边角已经卷曲。
我望着镜中三十岁的自己,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当年没有逃走,现在的我会不会也能像修补金缮那样,学会用金线缝合所有破碎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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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试还得技术流.一篇be的小番外🥹
应试还得技术流.正文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