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14

吉萨金字塔的顶端泛起青铜光泽。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狮身人面像时，顶端的压顶石突然变形为巨大的怀表装置，表盘上的数字被古埃及圣书体取代。尼罗河的水流开始倒溯，沙粒在风中凝固成永不停歇的计时沙漏。

塞巴斯蒂安站在卡纳克神庙的方尖碑顶端，白手套接住一粒飘落的沙尘——沙粒在触碰到指尖时显现出微小的齿轮结构。恶魔执事的红瞳微微收缩，他看见整个埃及的天空被无形水时计笼罩，云朵正以固定的节奏重复着聚散循环。

"文明时阶。"他对着衣领间的通讯器低语，"这次是纪元级别的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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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多姆海威宅邸的藏书室，埃及学文献正在自动修订内容。

"看《亡灵书》的第十九章。"莉迪亚的机械眼解析着纸莎草卷轴的变化，"阿努比斯的天平变成了精密秤，心脏的位置放着微缩怀表。"

夏尔手中的羽毛笔突然浮现象形文字，墨水瓶里的液体逆流而上："他在固化文明纪元。"少年伯爵的右眼瞳孔浮现出圣书体刻印，"吉萨金字塔是第一个锚点。"

突然所有卷轴同时显现同一幅画面：胡夫金字塔深处的王殿，冯·艾森伯格正将时之沙倒入一座花岗岩仪器。仪器中心悬浮着两人的契约纹，纹路中倒映着人类文明的整个编年史。

"纪元织机。"莉迪亚的银发渗出冷汗，"他用我们的时间线做经线..."

塞巴斯蒂安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指尖捏着片金字塔的花岗岩碎屑："更糟的是，整个尼罗河流域正在被拖入纪元循环——每个动作都在重复古王朝时期的轨迹。"

三人透过恶魔撕裂的空间裂缝，看见惊悚一幕：卢克索神庙的祭司动作变成机械舞步，法老雕像的皮肤浮现电路纹路，连尼罗河鳄鱼都在水中游出完全相同的几何轨迹。

"必须在那东西完成前..."夏尔突然单膝跪地，契约纹在皮肤下灼烧，"...切断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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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蒸汽船的旅途中，纪元异常愈发明显。

"第三十七次纪元循环。"莉迪亚记录着河面的象形文字波纹，"这次的范围包括整个古文明发源地。"

塞巴斯蒂安擦拭着突然浮现圣书体纹路的银餐具："他在测试我们的纪元锚点。每次循环都会固化部分文明记忆。"

夏尔凝视着自己渐趋象形文化的手指："不是测试...是纺织前的经线工序。"

金字塔在视野中显现时，三人同时感到纪元流速突变。王殿迸发出刺目强光，墓墙上浮现出冯·艾森伯格扭曲的面容：

"欢迎来到新纪元的织布机！"

花岗岩织机正在疯狂运转，梭子上用光丝编织的竟是人类文明的基因图谱。当夏尔试图靠近时，他的存在突然开始历史化——织布机正在拆解他的时间锚点。

"你忘了件事。"莉迪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机械核心，"守秘人的血脉...永远备有后手。"

她将手指刺入胸膛，掏出的不是心脏，而是枚仍在跳动的文明编码。编码显现的瞬间，整个织布机突然卡顿。

塞巴斯蒂安的恶魔真身撕裂现实维度，羽翼上的契约文书变成燃烧的锁链缠向织机："以米卡利斯之名！此间纪元永续！"

冯·艾森伯格发出癫狂大笑，突然将整瓶时之沙泼向梭子："太迟了！新纪元已经开始编织！"

纪元崩塌的轰鸣声中，夏尔做出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将契约纹按进织机核心，然后拉过莉迪亚的手，将两人血脉重叠印在经线上：

"那就编织我们的纪元吧。"

怀表爆裂成无数光粒，金字塔顶恢复原状，尼罗河水的时计消散。晨光中只剩织机的残骸在王殿微微发烫，上面缠绕着古今交融的光丝。

"结束了吗？"莉迪亚轻触自己恢复文明记忆的胸膛。

夏尔凝视着掌心新生的纪元双螺旋契约纹："不，是我们终于成了纪元的织网者。"

塞巴斯蒂安端来三杯红茶，茶水倒映着正常化的金字塔："容我提醒，玛雅金字塔的天文台刚刚变成了怀表形状。"

三人举杯相碰，茶杯与怀表发出的共鸣声，惊醒了某个沉睡在纪元尽头的存在。

[时间永远分岔，通向无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