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的余音还在走廊里回荡，林羽一脚踹开高二（3）班的后门，教室里的喧闹声瞬间消了大半。他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戾气，径直走到自己靠窗的座位，“砰”地一声将书包甩在桌上。
前排的同学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又飞快地转了回去。谁都知道林羽这副样子是又闹了脾气，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刚坐稳没多久，教室前门被推开，班主任领着陆轩走了进来。陆轩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校服穿得整整齐齐，背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双肩包，与周围花里胡哨的名牌包显得格格不入。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转来的同学，陆轩。以后他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大家要互相帮助。”
陆轩只是淡淡地扫了全班一眼，没说话。
班主任似乎早就料到他这态度，也不尴尬，指了指林羽旁边的空位：“陆轩，你就先坐那里吧，正好是空位。”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了那个空位上——那是林羽旁边唯一的空位，平时谁敢坐？
林羽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冰，盯着陆轩：“那个位置有人了。”
班主任愣了愣：“没有吧？我记得一直空着……”
“我说有人了就有人了！”林羽拍了下桌子，声音陡然拔高，“他要坐自己找别的地方去！”
陆轩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径直走了过去。经过林羽身边时，林羽故意伸脚想绊他，却被陆轩轻巧地避开。
“哗啦——”
陆轩拉开椅子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没看到林羽要吃人的眼神。他从包里拿出课本，刚放在桌上，林羽突然伸手，一把将他的课本扫到了地上。
“我让你坐了吗？”林羽咬着牙，声音压低却满是威胁。
课本散了一地，几张纸飘到了过道上。全班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连班主任都僵在了讲台上——他知道林羽不好惹，可陆轩的背景他也得罪不起。
陆轩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书，又抬眼看向林羽，眼神冷得像结了冰：“捡起来。”
“你说什么？”林羽像是听到了笑话，“你让我捡？”
“不然呢？”陆轩挑眉，语气平淡，“还是说，你只会做这种幼稚的事？”
“你他妈找死！”林羽彻底炸了，猛地站起来就要动手。
“林羽！”班主任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按住他，“上课呢！像什么样子！”他又转向陆轩，陪着笑，“陆轩同学，不好意思啊，林羽他……”
陆轩没理班主任，只是看着林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怎么？不敢动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羽的怒火，他甩开班主任的手，拳头已经攥紧。可就在这时，陆轩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走廊里没打完的架，想在这里继续？”
林羽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陆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动手，丢脸的只会是自己——陆轩根本不怕他闹大。
“呵。”林羽冷笑一声，重重地坐下，双手抱胸扭向窗外，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却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了陆轩的椅子一脚。
陆轩没理会那点力道，弯腰捡起自己的课本，一张张整理好，重新放在桌上，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班主任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开始上课。
整节课，林羽都没安生。一会儿故意把笔扔到陆轩那边，一会儿用胳膊肘撞陆轩的胳膊，甚至趁老师转身写板书时，偷偷把陆轩的凳子往后挪了挪。
可陆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每次都能提前避开。林羽的小动作一次比一次明显，却连陆轩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自己累得够呛。
下课铃一响，林羽立刻起身，想堵着陆轩算账，陆轩却比他更快，拿起水杯就往外走。
“陆轩你给我站住！”林羽追了出去。
陆轩在走廊尽头停下，转身看着他：“有事？”
“你故意的是吧？”林羽逼近他，胸口因为生气而起伏，“跟我作对很有意思？”
“我没兴趣跟你作对。”陆轩靠在墙上，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是你一直在找事。”
“我找事？”林羽气笑了，“明明是你先多管闲事！”
“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弱小。”陆轩的眼神扫过他，带着审视，“还是说，你的人生就只剩这点乐趣了？”
“关你屁事！”林羽被戳中了痛处，脸色涨红，“我告诉你陆轩，别以为你有点背景我就怕你！在育英，还轮不到你撒野！”
陆轩站直身体，比林羽高出小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就试试。”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药味十足。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林羽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那群跟班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不耐烦：“什么事？”
“林少，不好了！我们刚才想……想把陆轩的自行车胎扎了，结果被他司机看见了，现在人被拦着不让走……”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羽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人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办砸了。
陆轩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像是猜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扎轮胎？林羽，你还真是……没什么新意。”
林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看着陆轩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却偏偏发作不出来——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
“算你狠！”林羽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背影透着几分狼狈。
陆轩看着他气冲冲离开的样子，眼神暗了暗，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放他们走。”
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落在陆轩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望着林羽消失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场战争，显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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