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报告时，林羽才发现陆轩说的没错。
他翻出之前做的消费者画像，果然只盯着18到35岁的年轻群体，连退休大爷大妈的需求提都没提。
“你怎么知道中老年人在意续航？”林羽咬着笔杆抬头，看见陆轩正对着屏幕敲代码，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样子有点晃眼。
“我妈每次开电动车去买菜，都要提前算好往返电量。”
陆轩头也没抬，“上次还因为半路没电，推着车走了两站地。”
林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阿姨也太可爱了吧。”
“笑什么？”陆轩转过头，眼底带着点无奈，“下次让她给你讲讲电池衰减系数，保证你三天睡不着。”
“才不要！”林羽赶紧摆手，他光是看那些带小数点的参数就头疼，“我还是研究我的用户画像吧。”
窗外的阳光爬到键盘上时，林羽总算把中老年群体的需求补充完整。
他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陆轩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个三维模型，蓝色的能量条在虚拟电池组里缓缓流动。
“这是什么？”他凑过去，鼻子差点碰到屏幕。
“能量分配动态模拟。”
陆轩转动鼠标，模型跟着旋转起来，“能直观看到不同场景下的电量消耗。”
林羽看得眼睛发直：“你连这都会？什么时候学的？”
“寒假没事干，跟着网上教程学的。”
陆轩把模型保存好，“加进报告里，能让评委更清楚我们的方案。”
林羽突然觉得嘴里有点发苦。
同样是寒假，他除了打游戏就是睡懒觉，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喂，”他戳了戳陆轩的胳膊，“你是不是从来不玩游戏？”
“偶尔玩。”
“什么游戏？带我一个啊！”林羽眼睛一亮，“我打野超厉害的！”
“《金融帝国》。”陆轩吐出四个字。
林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是什么？听着就很无聊。”
“还行。”陆轩关掉电脑，“去吃火锅。”
火锅店的空调开得很足，林羽却吃得满头大汗。
特辣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他夹起一块毛肚，刚要往嘴里送，就被陆轩按住了筷子。
“烫
陆轩把毛肚放进他碗里的凉白开里涮了涮，“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温热的指尖碰到手背，林羽的动作顿了顿。
他看着碗里被涮掉红油的毛肚，突然想起上次在食堂，陆轩夹给他的那块排骨。
这人好像总在这种时候，突然露出点不一样的样子。
“我自己会弄！”林羽抢过筷子，把毛肚塞进嘴里，烫得直呼气，却还是硬撑着说，“比你弄的好吃多了。”
陆轩没说话，只是把冰镇酸梅汤推到他面前。
吃到一半，林羽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篮球队长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皱起了眉。
“怎么了？”陆轩看着他挂电话时难看的脸色。
“队长说，下周要跟三班打场友谊赛。”
林羽戳着碗里的虾滑，“李哲刚才在群里发消息，说要让我们再尝尝惨败的滋味。”
“那就赢回来。”
陆轩夹了个鱼丸给他，“正好检验下训练成果。”
林羽看着他坦然的样子，心里的烦躁突然消了大半。
他咬着鱼丸点头：“对！到时候一定要让李哲哭着喊爸爸！”
陆轩被他气鼓鼓的样子逗笑，眼角的弧度柔和了许多：“先把球投进再说吧，菜鸟。”
“谁是菜鸟！”林羽平时高等惯了下意识把鱼丸汤泼了过去，却被陆轩偏头躲开，汤汁溅在他的白T恤上，洇出个小小的黄点。
“林羽！”陆轩的声音沉了沉。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那个黄点突然有点慌。他想道歉，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谁让你骂我菜鸟……”
陆轩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低笑出声。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衣服，语气里没什么火气：“吃完去买件新的。”
“凭什么我买？”
“你弄脏的。”
“是你先骂我的！”
两人吵吵嚷嚷地走出火锅店时，太阳已经西斜。陆轩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件刚买的黑色T恤。
林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旧T恤扔进垃圾桶，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喂，”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那件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
陆轩把纸袋往肩上一甩，“赢了三班的比赛，就算扯平。”
林羽抬头，看见夕阳落在陆轩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暖金色。
他张了张嘴，想说“一定赢”，却听见陆轩说：“明天早上继续训练，七点球场见。”
“啊？周末还要练啊！”林羽哀嚎出声，却在看到陆轩转身时，下意识跟了上去。
晚风带着火锅的辣味吹过来，林羽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篮球队的群聊界面。
李哲发的挑衅消息还在最上面，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突然握紧了手机。
这次，他不想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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