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路

孟归先去了闲石苑，玉阳宫派人来勘察过，比起几日前，这里要干净许多。

孟归走到上次斩杀白骨妖的地方，最终目光落在柱子旁的一片银色银杏叶上。

孟归沉默一会儿，将它收起，才继续前往碧云楼。

孟归一进碧云楼，就看到在二楼靠着栏杆发呆的梅元知。

“元知，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说碧云楼闹鬼的事，便来看看。”

“那你发现什么了？”

“的确有些不一样的磁场……”

梅元知主修幻术，其灵魂力量远超常人，感知力也随之异乎寻常。正因如此，他能够捕捉到那些细微而隐秘的迹象，察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存在，倒也不足为奇。

被孟归死死盯着，梅元知不解，“阿归，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嘿嘿，就是觉得你天赋不错，有没有兴趣学道呢？”

“你要收我为徒？”梅元知一脸诧异。

孟归摆了摆手，“我才不要收徒，收徒是要负责任的，很麻烦。但我可以代师收徒，那老头虽然平常不靠谱，但道术造诣还是很高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好。”

“哎呀，别急着拒绝……你说什么？”孟归顿了顿，本想再劝劝的。

“我说我愿意。”梅元知神色郑重，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沧元神尊太稀少了，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无一。正因为如此，师父才会明知不对，仍执意用他人性命去铺垫自己的计划；也正因如此，普通人生命如草芥般被轻视，成了这个吃人世道的牺牲品……”

他的目光微微颤动，似乎透过眼前的黑暗，看到了那些被忽视的灵魂与无声的呐喊。

“可我，想改变这个世道。”

改变世道，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真是有些不自量力的味道。

“这很好，”孟归没有嘲笑讥讽，反而微笑点头，“有目标，并能下定决心为此努力，不愧是东宁府第一天才。”

“已经是过去的第一了。”梅元知没料到会得到附和，先是一怔，随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那怎么了？我觉得你比我哥好多了，我哥那样的……真为东宁府未来担忧。”

“……你和阿川真不愧是兄妹。”嘴巴一样毒。

三天后。

五人再次被叫到玉阳宫，无非是些赞扬的话，在场应该没几个认真听的，说不定还有人心里骂李淮南呢。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或多或少对我的做法有异议，但这就是现在的世道，弱者注定被强者踩在脚下。”

“若实在看不惯我的做法，我等你们上元初山，成为神尊后，来找我算账。”

说的挺道貌岸然，孟归孟川直接就是一个白眼。

“你们五人都是东宁府的天才，但一年后的元初山选拔之日，我东宁府最多只有三个名额，”李淮南目光扫视过他们，“最后决定谁去谁留，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晏烬刚想上前一步，却被孟归抢先。

“我退出，我对元初山兴趣不大，不用考虑我。”

“这怎么行，”孟川第一个不同意，“以你的天赋，本就必成神尊。”

柳七月也不赞同，“是啊，或许这件事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

李淮南插嘴道：“还有三日便要将名单报上元初山，你们最好尽快决定。”

“哥，七月，真的不用考虑我，我的路和神尊不同。”

“可……”

“我也放弃，”梅元知站到孟归身侧，“我不想成为神尊了。”

坐在高台上的李淮南眉头微皱，但最终还是没有插话，毕竟他们两人已经没有干系了。

晏烬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是你们自己决定的，还是考虑到我们？”

孟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我们选的是自己想走的路，神尊之路太单调了，总要有先驱者尝试不同的路。”

最后还是拗不过，三个名额定下柳七月、孟川、晏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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