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暴雨夜的记忆残片
窗外的暴雨将出版社的玻璃窗击打得噼啪作响。宋一汀蜷缩在档案室的角落,手中攥着那张泛黄的民国合影。每一次闪电亮起,照片上穿旗袍的女子面容就清晰一分——那眉心的朱砂痣,那执笔时微翘的小指,分明就是她自己。
"想起来了吗?"上官栖梧跪坐在她面前,湿透的黑衬衫贴在身上,心口处的金丝文字随着呼吸明灭,"戊寅年冬月初七,你在这里校完《鹤影》终章......"
雷鸣炸响的刹那,她突然看见记忆的碎片:
民国二十六年的排字房,她蘸着朱砂在校样上勾画。穿长衫的男人从身后环住她,虎口疤痕擦过她执笔的手。窗外报童在喊:"日军越过苏州河——"
"那天你改了什么?"上官栖梧突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的瞳孔在雷光中变成淡金色,像极了电脑文档里被标黄的字符串。
(中)铜钱钥匙的异变
铜钱钥匙在暴雨夜发出嗡鸣。宋一汀看着它在桌面旋转,方孔中渗出琥珀色的液体——那是历代灯油的混合物。
"申时三刻......"上官栖梧突然剧烈颤抖,心口的金丝开始一根根崩断,"快走!"
走廊尽头传来总编的怒吼。他们撞开消防通道时,铜钱钥匙突然飞起,嵌入天花板的气窗边框。铁栅栏自动移开,露出尘封的阁楼。
爬进狭小空间的瞬间,宋一汀的膝盖磕到个铁盒。盒盖上的锁已经锈蚀,里面静静躺着:
一支民国时期的派克钢笔(笔帽有咬痕)
染血的《鹤影》终章校样(被朱砂划去大半)
半块鸳鸯玉佩(与她腕间玉镯是一对)
最骇人的是盒底那张便签,字迹新鲜得像刚写下:
"这次别再看我死在你面前。——栖梧"
(下)金丝尽断的危机
上官栖梧突然栽倒在她怀里。宋一汀这才发现,他心口的金丝已经断了大半,剩下的文字正在急速变暗:
饮毒 变 成饮茶堕魔化作抚琴唯独剜心二字仍在渗血
"听着。"他攥着她的衣领咳出朱砂,"历代轮回...都卡在这一章......"
阁楼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传来1937年的广播:"紧急通告,闸北区遭轰炸......"
在这诡异的背景音中,宋一汀看清了盒中校样被朱砂划去的部分:
上官鹤毫不犹豫地将宋氏女推入防空洞,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毫不畏惧地迎向那如雨点般密集的炮火。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而在那被新墨覆盖的地方,写着这样一句话:“他攥着婚书,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样冲进印刷间,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紧紧护在铅字台下。”
“原来……”宋氏女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狠狠地砸在那张便签上,“你每次都在改写这个瞬间……”
上官栖梧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然而,就在最后几根金丝断裂的瞬间,整栋出版社大楼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
就在这时,那把铜钱钥匙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如同太阳一般耀眼。这道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行悬浮的文字:“最终修订权限确认——是否永久保存当前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