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暴雨、追兵、以及父亲那双由数据流构成的、冰冷如渊的“眼睛”。门内的世界,瞬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和死寂吞噬。唯一的光源,是丁程鑫皮肤下那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的微弱紫光,映照着众人惨烈而绝望的脸。
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地下深处特有的阴冷潮湿和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空气粘滞得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颗粒感。
丁程鑫“嗬……嗬……”
丁程鑫瘫在张真源和贺峻霖的臂弯里,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痉挛,皮肤下搏动的紫纹如同濒死的萤火虫,光芒急速黯淡。每一次微弱的明灭,都从他嘴角带出一点带着星屑般紫色荧光的血沫。强行爆发的能量洪流,几乎榨干了他被紫晶强行续命的最后一丝生机。他身体的温度在迅速流失,如同握不住的沙。
贺峻霖“丁哥!丁哥你撑住啊!”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嘶哑,徒劳地用沾满泥泞和血污的衣袖擦拭着丁程鑫嘴角不断溢出的紫色血沫,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丁程鑫冰冷的脸上。
张真源死死咬着牙,后背撕裂的伤口在刚才的爆发和撞击下彻底崩开,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破布,顺着脊柱流下,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剧痛和失血的冰冷。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的痛楚。
刘耀文抱着那个布满裂痕、彻底死寂的保温杯,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暗中丁程鑫那点微弱的光源,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宋亚轩蜷缩在他旁边,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被动接收着门板外隐约传来的追兵愤怒的吼叫和武器撞击声,如同跗骨之蛆。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
马嘉祺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金属门板,剧烈地喘息着。额头的伤口在刚才的冲击下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和汗水滑落,滴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父亲那双“眼睛”带来的精神威压虽然被丁程鑫的爆发强行切断,但那冰冷的穿透感和掌控一切的漠然,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带来一种源自骨髓的寒意。
浩翔在荆棘王座上承受酷刑的画面,父亲冰冷的声音,丁程鑫急速流逝的生命……这一切如同疯狂的漩涡,撕扯着他仅存的理智。
张真源“嘉祺……”
张真源艰难地开口,声音因剧痛和虚弱而沙哑,
张真源“我们……怎么办?”
他低头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丁程鑫,眼神里是巨大的痛苦和无力。
怎么办?马嘉祺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试图用肉体的疼痛压下灵魂的煎熬。前路是未知的深渊,退路是父亲的猎网和冰冷的枪口。伙伴们伤痕累累,濒临崩溃。浩翔……还在炼狱中挣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极致的意念冲击,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毫无预兆地、狠狠地刺穿了马嘉祺本就伤痕累累的精神壁垒!这一次的痛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不再是传递的碎片,而是……直接的、来自地狱核心的、被极致酷刑折磨的灵魂咆哮!
画面: 不再是晃动的视角,而是无比清晰!巨大的荆棘王座在眼前震颤!束缚着严浩翔的能量锁链发出刺耳的崩裂声!他裸露的上半身,皮肤下那些发光的紫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岩浆毒蛇,疯狂地扭曲、增殖、爆发出刺目的紫光!他仰着头,脖颈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双目赤红如血,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裂眼眶!口中发出无声的、却穿透灵魂的凄厉嘶吼!他的双手死死抓住王座冰冷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扭曲变形,手背上血管根根爆凸,皮肤甚至因巨大的力量而撕裂,渗出带着荧光的紫色血珠!一股实质性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紫色能量风暴,正以他为中心,疯狂地向外冲击、肆虐!荆棘王座周围的仪器火花四溅,白袍身影惊恐地后退!
声音(严浩翔灵魂的咆哮,直接在所有人脑中炸响):
严浩翔“呃啊啊啊啊——!!!滚!!!都给我——滚开——!!!”
这咆哮中,蕴含着极致的痛苦、被逼入绝境的疯狂、以及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声音(马锋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 “警报!警报!实验体‘K-07’精神反噬!链接强度突破阈值!荆棘王座过载!压制!立刻压制!注入三倍‘星蚀液’!摧毁他的意识壁垒!”
马嘉祺“呃啊——!!!”
马嘉祺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这源自浩翔灵魂深处的极致痛苦和疯狂反抗,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灌满了他的精神世界!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头颅,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鲜血从鼻孔和耳朵里汩汩涌出!
刘耀文“马哥!”
贺峻霖“嘉祺!”
众人的惊呼被淹没在更恐怖的连锁反应中!
嗡——!!!
丁程鑫的身体如同被这同源的痛苦和狂暴能量引燃的炸药桶,猛地向上弓起!他皮肤下那些濒临熄灭的紫纹瞬间爆发出刺目的、不祥的强光!如同无数道紫色的闪电在他体表游走!一股比在门外更加狂暴、更加失控的紫色能量洪流,不受控制地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轰隆!!!
狭窄的通道空间根本无法承受这毁灭性的能量冲击!两侧布满铁锈的混凝土墙壁瞬间被撕裂开蛛网般的巨大裂痕!顶部的通风管道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轰然塌陷!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碎块和扭曲的金属管道如同暴雨般砸落!
张真源“小心!!!”
张真源目眦欲裂!他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猛地将怀中的丁程鑫和旁边的贺峻霖死死护在自己身下!同时用宽阔的后背迎向砸落的巨石!
噗!噗!噗!
沉重的混凝土块和锋利的金属管狠狠砸在张真源的后背!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身体剧震,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后背那本就狰狞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得更大,鲜血如同泉涌!但他如同磐石般,死死撑住,为身下的两人扛住了这致命的塌方!
贺峻霖“真源哥!”
贺峻霖的哭喊撕心裂肺!
刘耀文“张哥!”
宋亚轩“张哥!”
刘耀文和宋亚轩惊恐地尖叫!
塌方暂时停止,烟尘弥漫。通道被落下的巨石和扭曲的金属管道堵死了一半,将他们彻底困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张真源如同血人般趴在丁程鑫和贺峻霖身上,气息微弱,后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丁程鑫身上的紫光在爆发后迅速黯淡下去,再次陷入濒死般的沉寂,只有皮肤下微弱的搏动证明他还活着。
马嘉祺跪在烟尘中,身体还在因浩翔传递来的痛苦而抽搐。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在剧痛和烟尘中,死死盯住了前方——被塌方落下的巨石和金属管道堵死的通道深处!
刚才浩翔那灵魂咆哮的画面中,一个极其短暂的、被忽略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
在严浩翔用尽最后力量反抗、双手死死抓住荆棘王座扶手、手背血管爆裂、皮肤撕裂的瞬间……他左手小指根部,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紫色光点……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那个位置……马嘉祺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那是严浩翔一直戴着的一个不起眼的银色尾戒的位置!那枚尾戒……形状……和他在父亲书房隐秘抽屉里见过的一枚……一模一样!
一个疯狂的、带着血腥味的猜想,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马嘉祺的心脏!
马嘉祺“核心……不是王座……”
马嘉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痛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马嘉祺“是……戒指!浩翔的戒指!那才是……真正的‘钥匙’!父亲……父亲一直在骗所有人!他把核心……藏在了浩翔身上!”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瞬间炸响!
荆棘王座只是牢笼和放大器!真正的“蚀骨之巢”核心,是那枚被父亲植入严浩翔体内、与荆棘王座链接的戒指!浩翔……他不仅仅是被实验的对象……他本身就是……核心的一部分!父亲所谓的“臣服”,是要彻底抹杀浩翔的意志,将他变成完全受控的活体兵器!
难怪……难怪浩翔能强行传递信息!难怪他的反抗能引起王座过载!因为他的意志,就是核心最大的变数!也是他们……唯一能摧毁这一切的希望!
张真源“嗬……嗬……”
张真源在贺峻霖的搀扶下,极其艰难地撑起一点身体,后背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不断涌出。他看向马嘉祺,眼神因失血而有些涣散,却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
张真源“嘉祺……你说……怎么做……?”
马嘉祺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扶着旁边冰冷的金属管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目光扫过濒死的丁程鑫、重伤的张真源、惊恐的贺峻霖、刘耀文和宋亚轩,最后,落在那被堵死的通道深处。
浩翔在炼狱中孤独地战斗,用血肉之躯对抗着冰冷的机器和至亲的背叛。他的戒指……是唯一的钥匙,也是唯一的弱点!
马嘉祺“炸开它……”
马嘉祺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燃烧灵魂的疯狂,指向那堆堵死的巨石和金属废墟。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通道深处,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看到那荆棘王座之上,正在用生命进行最后反抗的身影。
马嘉祺“用……程鑫的力量……炸开它!”
他猛地指向昏迷不醒、但体内紫晶依旧残留着狂暴余烬的丁程鑫,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锋,
马嘉祺“把他……对准那个方向!把他体内剩下的……所有力量……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