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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征

外面的大雪越下越大,可是,陈征却不自觉的发起愁来,这么大的雪,要是明天早晨结了冰,那可怎么办啊?

他站在自己卧室里的,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向外面,飘着的飞雪,延伸的思绪,和激烈的争吵,此情此景,陈征心里很不是滋味。

外面是纷飞的大雪,屋里却不是温暖的感觉,父母又一次吵架了,他明白,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夜了,他苦涩地笑笑,早已经习惯了如此。

父母争吵着,他这一次不想站在任何一方了,他渴望和平,可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和平吧?

正想着,他突然听见了门锁被拧动的声音,是他们要闯进来了吗?

陈征平静的坐在他的床上,薄薄的一层垫子,他心里想着的是快乐的事情,可是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希望这一刻早早结束吧。

可是,没想到,他们只是假动作,他们没有打开门,陈征不禁怀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母停止了哭泣,而陈父也停止了谩骂,空气似乎安静了下来,静的甚至落针可闻,传来的是咚咚的敲门声,是谁?陈父满不耐烦的拉住陈母的手,大力地把陈母摔倒了沙发上,自己去开门,但嘴里暗骂着:“什么人啊!竟在这空来!”

快走到门前时,陈父在门口高声问了一句:“谁啊?”

陈征也就借着这个时机,悄悄走了出来,他不是不心疼母亲,他看着母亲被捏紧,泛红的手臂,好在这次陈父没有喝酒,所以,并没有打陈母。

但是,陈征或多或少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微妙的氛围,好像有些事情在发生转变了。难道是父亲终于开窍了吗?

陈征看着母亲的手,倒是不太严重,又赶快给她涂上消炎的药水,就这样做完之后,陈征看着陈母的眼睛里的复杂神色,示意她不要出声,他在仔细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见陈父的询问,那个人很快出声回复:“大哥,你好,我是楼下的住户,我是今天新搬过来的,想请你去吃饭的。”

“吃饭?”陈父的小眼睛转了转,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真实性,平白无故的,有人会请他吃饭?可见,陈父是不信的。

没想到那个人听见陈父疑惑的询问,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是啊,我无心插手你们的事儿,但是,都是邻居吗?你消消气,咋们一块吃个饭,你也开心开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父用粗犷的声音,向外边喊了一句,他不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由于是老式小区,门也是大铁门,所以,外边的人看不见里边的人,里边的人也看不见外边的人,陈父还是不信他,于是又立马出声询问,不给对方思考的余地:“你们外面有几个人?”

听见里边的人情绪有些激动,外边的人也有点不自在,要不还是算了吧,不邀请这家了?但是,再次传话时,变成了一个更加清甜的嗓音,那是一个女生:“你好,我们只有两个人。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陈父一听到年轻女人的声音,立马就幸福了,他想着,声音这么甜,长得一定好看,就想都没想,就答应着:“哎,早说嘛,我相信了。”

陈征的耳朵还没有好,他听不见对话,而陈母则是忧心忡忡,她害怕有诈。

于是,她的眼睛渐渐抬起来,打量着陈征,看着陈征被扇红的脸和陈征认真的神情,像是良心发现了一般,她的粗糙的手慢慢地试探着想要抚上陈征的脸,陈征本能的想躲,陈母注视着,最终,也只是悄悄放下了手,眼里又立马蓄满了泪,她十分对不起地问:“你疼不疼?”

陈征听了个大概,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猜的差不多,他猜的是母亲问他怕不怕,他不怕,未来的每一天,他都不会怕,因为他是一个坚强的人。

打开门,陈父看到的是一对小情侣一样的人,他的小眼睛斜睨着那个男生,照陈父的话来说,那男的穿的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正经工作的。

的确,那个男生穿的很正式,一身宽松的黑色衣服,虽然不是潮牌,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像是一个小领导一般。

而那个女生的笑容很甜美,应该是哪个有名学校的学生,穿的很得体,用陈父的眼睛看,应该是个有钱的,就算是没钱,也因该是背后有人会给她钱,不然一个小女孩,在这么一个年代,她能靠自己的实力,穿的这么贵气吗?

陈父的脸上堆上笑意,连声应答着:“谢谢啊!”

那个男生也同样客气地回应,对着陈父礼貌性地笑了笑:“你客气了。”

陈父说着便要走,可是那个男生却皱了皱眉,他看着陈父的样子,出于礼貌性地还是问了问:“大哥,你家只有一个人吗?如果,大姐在家,也让她一起来呀!”

陈父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红,最后,还是好不容易从牙缝子里憋出来一句:“糟糠之妻,还是……”

可是,那个女生却反驳到:“那又如何,今天,本就是没什么要求的,叫姐姐不必收拾,直接去楼下就想啊!”

没想到,那个男生竟然也赞同:“是啊,大哥,今天,我们主要就是认识一番,共同吃吃喝喝,开开心心就行了。”

陈父被说的脸红,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行吧!那我叫她出来,你们稍等啊!”

说着,就回去叫了陈母和陈征,在临走时,陈父还特地做了做样子,走进了陈母,替她擦了擦泪。可是,陈母对于她刚刚过来,只是觉得害怕,甚至身体不住地颤抖,陈父看着她的样子,提醒她:“你做好一点啊!”

陈母顺从地点了点头,就这样,陈父又一次卧上了陈母泛红的手腕,或许是为了隐藏他的伤害吧,他还特意让陈母去换了一件衣服,陈母换上的是一件她还是少女时的衣服,那样子真美啊!陈母又去洗了一把脸,陈征看得有点呆了,原来,陈母还能这么美,他不禁想,要是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就好了。

陈母也拉住了陈征,像是理想中的一家三口,大手拉小手,从此,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

陈父却有点不耐烦了,他在催他们快一点,便说:“傻愣着干嘛!快走了!”

陈征思绪回笼,罕见的从下垂的嘴角挤出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

那个男生和女生又去邀请别的人了。

他们一家就先去了。

这层楼不高,老式的小楼,只有四层,倒是不怕,这一顿饭倒是不至于把这家人吃穷,他们家在二层,而陈征家在三层。

等他们上到四层的时候,却发现,四层住的是两个老人,起先,他们是不信的,哪有请人家吃白饭还不要钱的,他们都以为这是骗人的,因为儿女都不在家,所以,害怕会被骗。但最后还是在二人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在楼梯间走的时候,那个男生问:“大娘,你好,能和我说说这栋楼的基本情况吗?就当我做一个了解,谢谢你。”

可是,没想到说到陈征家,这两个人的反应都是欲言又止,指指点点,好像挑不出什么好话来。他们说的大多都是一些“家暴”“贫困”“女人自己打拼”“不容易”“酒鬼男人”一类的话。

二人点点头,并没有过多强调,毕竟,人不可貌相,他们也不会从只言片语就轻易定性一个人的好坏 。

他们在一起吃了个饭,在饭桌上,那个男生说:“这一晚,我们大家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同乐啊!敞开了吃喝哈!哈哈。”

此举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母亲日后多个人照应罢了。

饭后,那个男生悄悄叫了陈征过去,他和陈征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陈征礼貌性地点点头,给了一瓶药水,就放陈征走了。

饭局结束了,众人也都要走了,那个男生才说:“我和我的妹妹现在一个在工作,一个在上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希望大家能够帮忙照应照应,谢谢!”

等好不容易把喝得大醉的父亲带回家后,陈征看来看那瓶药水,是一个管耳朵的,陈征有点忍不住了,他的泪轻轻地滑落,落在枕头上。

他相信那个男生,所以他最后还是滴了药水。

很好啊,第二天醒来,竟然惊奇的发现,他的耳朵好了,这一切竟然是这么大梦幻,好像,是梦境一般美好,真好,谁都没有受伤,而自己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善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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