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专业价值

回到会客室，王一博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锐利，主导了整场谈判，为公司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那一刻，他清晰地认识到，肖战的信息素已然从一个偶然发现的“缓解剂”，变成了他维持最佳状态的“特效药”。

王一博内心深处，悄然滋生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感。而这种依赖感也让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变得更强。

慕泽最近总觉得肖战有些不对劲，几次临近下班的时候，他都会被顾辞一通电话叫走，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有时候甚至更久。

肖战回来后，身上很明显有着属于王一博的信息素味道，而且他的脸色也会略显苍白，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受了惊吓。

有一次，慕泽趁茶水间没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肖战

慕泽肖肖，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好几次看到你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项目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还是王总对你的方案不满意？

肖战正在接水的手微微一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肖战没事，就是项目有些细节需要反复确认。你也知道，王总的要求向来严格，多讨论多改进也是好事。

慕泽真的只是讨论项目？

慕泽皱了皱眉头，凑近他一些，鼻翼微动，随即用一种困惑的语气说道

慕泽但你身上……怎么有股很明显的雪松味？很像王总的信息素味道。

肖战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端着水的手都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跟慕泽拉开距离。

肖战你闻错了吧？公司里Alpha高管这么多，信息素味道闻起来都差不多，会沾上很正常。

慕泽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见肖战不想多谈的样子，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慕泽总之，你自己多注意，毕竟……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肖战好，我知道，谢谢你。

肖战感激地笑了笑。

慕泽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最谈得来的一个，虽然他们平时无话不谈，但有些事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回到工位上，肖战偷悄悄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虽然什么都没闻到，但他知道慕泽没有闻错，那是属于王一博的味道。

在一次又一次地治疗过程中，他的信息素如同附骨之蛆，早已无声无息地侵入他的身体，成了他无法解释，暧昧又危险的标记。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辞总裁有令，十分钟后，“星辉之城”项目组所有成员到会议室开会。

肖战好的，我马上准备。

挂断电话，肖战快速整理好相关资料，通知所有组员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气氛在王一博到来的那一刻变得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一般。

肖战站上汇报席，脊背笔挺，强效阻隔剂就像第二层皮肤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也隔绝了外界带来的任何一丝信息素干扰。

他声音平稳清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肖战……以上，就是我们团队对“星辉之城”项目成本进行第二次精算和细节优化后的最终方案。

肖战我们压缩了近百分之三的非必要开支，主要通过将部分次要区域的进口建材替换为性能相近的国产高端品牌，并优化了“光影连廊”的内部支撑结构，既保证了安全性和设计美感，又显著降低了施工难度和造价。

他面前的PPT上，数据和三维模型交替展现，每一处修改都用红色高亮标注，旁边还附有详尽的修改理由和数据支持。

这是他们团队奋战了好几个通宵的成果，肖战对这次修改后的方案信心满满。

主位上，王一博始终保持着近乎苛刻的专注。他没有看肖战，深邃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巨大的屏幕上，修长的手指偶尔有节奏地敲击几下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整个汇报过程，他都没有打断，就像一位很有耐心的猎手，静静地等待猎物完全暴露自己。

直到肖战话音落下，宣布汇报结束，他才缓缓抬起眼眸，将目光移到了肖战身上。

王一博主塔楼东南角的玻璃幕墙，原设计采用的是三层夹胶中空玻璃，新方案里没有提及改动。这部分的风压和日照系数计算过吗？与你们替换的国产建材的热膨胀系数是否会产生冲突？

他的问题犀利，直击要害。

肖战王总，这个问题我们做过专项模拟。新选用的建材在膨胀系数上与原幕墙玻璃的兼容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七，在国际允许的极限温差范围内，形变误差低于千分之零点五，完全在安全阀值内。

肖战详细的模拟数据报告在附件第三部分，第十七页。

肖战不慌不忙，语速从容，条理清晰，同时用遥控器精准地把PPT翻到了对应页面。

王一博的视线在屏幕的数据流上停留了几秒，接着又问

王一博光影连廊的结构优化，你说降低了施工难度，具体的工艺流程是什么？预制件的拼接精度要求多高？现场施工的容错率是多少？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淬了火的钢针，精准地扎向方案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个薄弱环节。

肖战团队的组员们坐在后排座位上，紧张得手心冒汗，只有肖战在这样高强度的对峙中仍然保持着平静。

他一一作答，把那些深埋在图纸和计算公式里的细节，用最简练的语言清晰地呈现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的气压仿佛也随着他们的问答高低起伏。

终于，王一博不在发问，他看向椅背，一直紧绷的下颌线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他看向肖战的眼神里不再只有审视，而是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跳脱出信息素吸引之外的东西，纯粹的对一个设计师专业价值的审度与认可。

王一博可以了，就按这个方案推进。

王一博顾辞，安排法务部和项目部，尽快敲定后续合同细节。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许久后如释重负的呼气声，肖战团队的所有成员脸上都露出了难掩的喜悦，纷纷对肖战投来敬佩和感激的目光。

肖战微微点头，终于也松了口气。

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场。

肖战整理好自己的资料文件，正准备跟随他们一起离开，王一博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王一博肖设计师，你留一下。

肖战脚步一顿，刚刚放松的警惕又一次高高提起。其他人互相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迅速离开会议室。

顾辞还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偌大的会议室里，顷刻间只剩下肖战和王一博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