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声音公事公办,听不出任情绪。
王一博“肖设计师,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肖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跟在他身后走向那扇沉重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王一博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下,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却没有看,只是用指关节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办公室里弥漫着比平时更浓烈更压抑的雪松冷香,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感。
肖战“王总。”
肖战站定在桌前。
王一博没有抬头,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空气安静得可怕。
王一博“离林樾的人远一点。”
王一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却像冰锥一样刺骨。不是建议,是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和一种近乎蛮横的占有欲。
肖战的心猛地一沉,同时一股被冒犯的倔强涌了上来。他抬起头,迎向王一博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暗沉风暴的眼眸,试图解释:
肖战“王总,秦经理只是过来对接建材参数的问题,是工作上的正常接触。我……”
王一博“正常接触?”
王一博猛地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压抑的雪松冷香骤然变得汹涌澎湃,带着冰冷的怒意,如同实质的冰刃,狠狠压向肖战。
王一博“正常接触需要靠那么近?需要跟你谈跳槽?谈更好的就业平台?”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嘲讽。强大的Alpha信息素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带着被侵犯领地、觊觎所有物的暴怒,蛮横地冲击着肖战的感官。
肖战“唔!”
肖战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恐怖的威压如同万吨巨石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腺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应激般疯狂收缩。
一股浓烈而尖锐的、带着防御和抵抗意味的薄荷香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试图在那片狂暴的雪松冰原中撑起一片小小的脆弱的领地。
两股强大的信息素在密闭的空间里轰然碰撞,如同冰与火的交锋。凛冽的寒流试图冻结一切,而清冽的薄荷则带着孤注一掷的倔强,拼命抵抗着被吞噬、被压垮的命运。
王一博的眉头骤然紧锁,眼底的风暴瞬间被一股强烈的痛苦所取代。肖战因应激爆发的薄荷信息素,非但没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因情绪波动而本就脆弱的神经。
他的信息素过敏症被彻底引爆!
王一博“呃……”
王一博闷哼一声,手中的文件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
他猛地抬手撑住额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角瞬间渗出大颗的冷汗。那强大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和眩晕感。
肖战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惊愕地抬眸,看到王一博痛苦地撑着额头,脸色惨白的样子,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揪了一下,所有的倔强、解释,甚至那点被冒犯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压了下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肖战立刻收敛了那应激爆发、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而柔和的薄荷气息,如同春日最温润的雨雾,带着最纯粹的安抚力量,无声地弥漫开来,温柔而坚定地涌向王一博,试图将他包裹,抚平他被自己无意中刺痛的神经。
柔和的毫无攻击性的气息如同清凉的甘泉,瞬间浇灭了灼烧神经的火焰。王一博撑在额角的手猛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因剧痛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肖战。
肖战正紧张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他的狼狈,里面没有算计,没有幸灾乐祸,只有纯粹的担忧和小心翼翼的安抚。
空气里狂暴的雪松与抵抗的薄荷早已消散,只剩下那缕温柔的,带着抚慰力量的薄荷香,如同无声的丝线,缠绕在两人之间,也缠绕在王一博混乱的心绪上。
王一博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重新拿起桌上那份文件,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王一博“在公司,做好你的事。”
肖战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和思绪,刚想开口说什么,王一博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一博“下周五晚上七点,在寰宇酒店顶层举办慈善基金会年度酒会,你作为‘星辉之城’项目主设计师,同我一起出席。”
肖战“酒会?让我一起?”
肖战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肖战“王总,这种场合,我可能不太适合……”
王一博“这是你的工作,向潜在投资方展示核心设计理念。”
王一博“稍后会有专人联系你,确认着装事宜。”
说完,不等肖战再开口,王一博已经低下头去开始处理文件,没看看他一眼,也没再说一句话。
肖战慢慢退出办公室,手心一片冰凉。
慕泽“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慕泽刚开完会回设计部,就看到肖战坐在工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肖战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肖战“也没什么,就是王总让我陪他一起出席下周五的慈善晚宴。”
慕泽的眉头立刻拧紧了,眼神变得异常严肃。
慕泽“肖肖,这绝不是单纯的公事!那种场合鱼龙混杂,你是Omega,就算用了阻隔剂,但在那么多Alpha和Omega聚集的地方,难免会有意外,万一……”
肖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肖战“可这是王总的命令,我拒绝不了。”
他看着慕泽眼中毫不掩饰的忧虑和心疼,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和暖意。
肖战“别担心,我会多加小心的,就是去完成一项工作而已。有什么不对劲,我会想办法离开。”
说着,他拍了拍慕泽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去了那样的场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