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回到顶层时，天色已晚。
王一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新闻，面前放着一杯水。看到肖战回来，他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在他的身上，看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王一博“出去了？”
肖战“……嗯。”
肖战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肖战“慕泽被调去负责外地项目了，我去跟他道个别。”
王一博拿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目光在肖战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没有质问，没有不悦，只是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随即，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视屏幕，语气平淡无波：
王一博“知道了。”
但肖战却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那缕原本平稳的雪松信息素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别的什么的意味。
他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走向自己的客房。走到门口时，又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王一博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看着电视，但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却无意识地收拢了。
肖战轻轻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听着自己有些失序的心跳。他知道，他和王一博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他逐渐习惯了套房里那无处不在的雪松冷香，习惯了在宽敞的小办公区里使用那套顶尖设备高效的工作，更习惯了与王一博之间那种无需言说，仅凭信息素便能感知彼此情绪的微妙默契。
恐惧和隔阂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日益增长的依赖感和隐秘期待。
这天下午，B区光影系统最后一个核心难题——关于黄昏模式与城市天际线光照的和谐算法，在经过肖战数日的攻坚和反复模拟后，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屏幕上，模拟出的琥珀色流光完美地掠过建筑轮廓，与远处虚拟的城市晚霞融为一体，绚烂而宁静，甚至超越了最初的设计预期。
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疲惫。肖战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与人分享这份喜悦。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隔壁主书房那扇虚掩着的门，深吸一口气，压下过快的心跳，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角，这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王一博“进。”
里面传来王一博低沉的声音。
肖战推门进去。
王一博正坐在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处理邮件，侧脸线条在午后柔和的光线下显得不那么冷硬了。
听到肖战进来，他抬头，目光带着询问。
肖战“王总。”
肖战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和雀跃：
肖战“黄昏天际线光照融合的算法突破了！模拟效果非常理想，您要不要看一下？”
王一博看着他那双因为兴奋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和那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眸光微微动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鼠标，身体向后靠向椅背，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语气是难得的平和：
王一博“看看。”
肖战立刻拿着平板电脑走过去，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站到王一博身边，熟练地调出模拟动画和关键数据，俯身向他讲解起来。
肖战“我主要是调整了这三个核心参数的交互动力学方程……”
肖战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眼神专注而明亮，散发着专业领域内的自信光彩：
肖战“……特别是这个折射率衰减因子，我引入了一个基于实时环境光变化的动态变量，而不是之前固定的阈值，这样就能更智能地匹配不同天气条件下的夕阳余晖强度……”
他讲得投入，身体不自觉地向王一博靠近，洗发水的淡淡清香混合着他身上那缕干净的薄荷气息，若有若无地飘散过来。
王一博没有看屏幕，而是将目光落在肖战近在咫尺因为兴奋而显得生动无比的侧脸上，落在他开合的嘴唇上，落在他随着讲解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肖战“……所以最终渲染出的光影层次感就丰富了很多，而且过渡无比自然。”
肖战终于讲解完毕，带着期待抬起头望向王一博：
肖战“王总，您觉得怎么样？”
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王一博那双正一瞬不瞬凝视着他的深邃眼眸里，那里面像有着某种奇异吸引力的漩涡，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进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方才的讲解，靠得极近，近到肖战的唇即将贴上王一博的唇。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肖战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呼吸微微一滞，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泛起一层薄红。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拉开这过于暧昧的距离。
然而，王一博却在他动作之前，极其自然地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金属书签，递到他面前。那似乎是他刚才讲解时，不小心从一叠文件上扫落的。
王一博“做得很好。”
王一博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目光却依旧牢牢锁着他：
王一博“效果超出预期。”
他的指尖在递过书签时，若有若无地擦过肖战的手背。
那触碰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丝如同电流般的触感，瞬间从手背窜遍肖战的全身，让他浑身微微一颤，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再次轰然涌上脸颊。
肖战“谢……谢谢王总。”
他几乎是慌乱地接过那个冰冷的书签，指尖都在微微发麻。他不敢再看王一博的眼睛，匆忙低下头：
肖战“那……那我先去把最终数据归档……”
王一博“嗯。”
王一博应了一声，目光终于从他身上移开，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视和那轻微的触碰都只是肖战的错觉。
肖战如蒙大赦般地快速退出书房，关上门之后才敢大口喘气。
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金属书签，冰冷的触感却丝毫降不下脸颊滚烫的温度。
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肖战刚刚……差一点……
他用力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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