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FelixVein俯身示意他靠近，指节轻叩杯壁，其含义不言而喻。

少年顺从的张口咬住杯沿，没来得及咽下的酒液沿白皙的脖颈向下淌，流进衣领，

Vein才不理会那些，虚虚抬手将酒尽数灌进去。

夏斐手掌撑在地面上，剧烈的呛咳带来点窒息，

视线却一点都不挪移，直白地与Vein纠缠。

折腾在这样的注视中似乎变成奖励，

怎样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

虽然夏斐暂时想不起来希望Vein原谅他什么，他忘记好多事。

玻璃杯砸在地板上，尖锐的噪声让他再次想起血液一点点流逝在冰冷的水中，

祷告的经文，宽大罩袍下的灰败人影，对祂近乎狂热的信仰，而后是无止境的黑暗，

死亡都将沦为奢望。

冷汗打湿薄薄的衣料，夏斐死死揪着衣角，理智拖拽着他迫切想要走掉，从这样的环境中抽离，神经极度紧绷着，可他抬头就看到Vein，

药物漫流过每一寸血管，理智溃败在Felix每一个骤然惊醒的梦魇中，

抓不住的朦胧，夜雨淅沥，这样的极端中看不清彼此也没关系的，

夏斐放纵自己沉溺于这场声色中。

那些故旧，曾经，永远模糊不清，什么都抓不住的混乱太不堪也太狼狈了。

萦绕着挥之不去慢性毒药一样，直到折磨得他吐不出一个字。

药剂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流淌在静脉中，乖顺的皮囊之下是濒临绝境的灵魂，行差踏错，就跌下深渊。

可夏斐不要解药，他要拽着Vein一起跌落。

旧梦中垂落的猩红辫发与Vein如出一辙，他也就不再去想他赖以生存的那些温情虚假与否。

只要当下就好，只要这点朦胧朝爱靠近一点点就好。

反正这世界不会再烂了。

明艳的色彩，炙阳一般热烈，热烈到不像诞生于这片灰败腐朽。

请收敛光芒，仅将光明赐予我的炼狱。

与我坠落吧，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神祇。

视线交错的一瞬，夏斐眸色与酒液一并晕开，映着绚丽的霓虹灯，空泛地无不卑劣的想。

然后抬手将前额微潮的发向后撩去，露出眉钉和光洁的额头。

Vein对他的所有细微的表情都太熟悉了，瞳孔骤缩的瞬间，恐惧难以掩饰。

到底是什么能让夏斐这样不安，Vein压下眉眼，避开碎玻璃，轻揉少年柔软的金发。

夏斐是只贯会得寸进尺的漂亮小狗。湿热的呼吸洒在Vein的小臂，少年笑着扬起脑袋。

“卖萌撒娇都好累哦，我就在这呼吸两下，拜托你快点爱上我好不好。”

湿漉漉的金眸循着记忆中的弧度弯着，敏锐的感知让他早已经意识到Vein喜欢他这样的乖巧。

夏斐没什么重量地将脑袋抵在他肩上，呼吸灼烫。

如果你喜欢我这样乖顺，就请你将期限无限延长，直到我生命终结。

他们不该在光线氤氲处接吻，任何规划外的亲昵都是瓦解防线的利刃，

但这样的渴望无法抑制，Vein摁着夏斐后颈，强迫少年仰着头和他接吻，舌尖**过口腔，

夏斐被亲的腿软跪不住，而后就被Vein掐着腰摁到怀里，

所以酒精到底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呢，

截止目前，它大方提供了Vein将走失的不记事小狗带回家的充分理由。

家这样温暖的词汇，于长夜难明处的行客而言是最不可及的蜃楼，

此刻却是触手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