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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褪色的墨痕与新生的药香

次元守线人

药铺重建的消息,是顾言蹊带回来的。

他提着一捆新砍的梨木,站在焦黑的门槛外,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红:“将军,苏姑娘,我问过城里的木匠,说这料子能补上原来的柜台。”

孙潘莞正在清理后院的灰烬,闻言抬头,见顾言蹊的眼神清明,再没有上次竹林里那股诡异的偏执,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青衫男子消失后,被篡改的顾言蹊也跟着恢复了原样。

“多谢顾副将。”苏晚接过梨木,指尖触到粗糙的木纹,嘴角弯了弯,“正好,我爹留下的刨子还能用。”

沈砚辞正在修补被烧坏的屋顶,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瓦砾从他肩头滑落:“放着吧,等我下来劈。”阳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上,竟比平日多了几分烟火气。

顾言蹊挠挠头,把梨木靠在墙上:“对了,城里书肆的老板托我带个话,说最近那些《鹤归别传》突然卖不动了,好多人买回去,说字会自己褪色,还会冒出些奇怪的画。”

孙潘莞心里一动:“奇怪的画?”

“说是画着桂花树,还有两个人影。”顾言蹊比划着,“有人说这是闹鬼,吓得把书都烧了。老板问要不要……把剩下的都收回来。”

“不用。”沈砚辞从屋顶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让它们留着。褪色了,说明看的人少了;烧了,说明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对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孙潘莞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那些飘向“那边”的纸灰,真的起作用了。

接下来的几日,镇子上渐渐传出些风言风语。有人说在自家柴房发现写满字的纸,上面说沈将军会休妻,可盯着看久了,字就变成“沈砚辞此生不负苏晚”;还有卖花的阿婆说,收到张画着苏晚和别的男人的画,转天再看,画里的男人竟变成了沈将军,正给苏晚递桂花枝。

“邪门得很。”巷口纳凉的老人们摇着蒲扇议论,“依我看,还是将军和苏姑娘般配,那些胡写的东西,连老天爷都不答应。”

孙潘莞把这些话学给苏晚听时,她正在给新采的薄荷捆绳。翠绿的叶片沾着晨露,在她指间翻飞,像极了没被打扰前的日子。

“潘莞,你看。”苏晚举起一片薄荷,阳光透过叶片的纹路,映出淡淡的绿,“再毒的烟,也盖不过草木自己的香。”

孙潘莞看着她眼里的笃定,突然想起“那边”的世界。那个敲键盘的女生,此刻是不是已经删掉了文档?那些曾为拆官配叫好的评论区,是不是也开始有人说“官配真好”?

正想着,沈砚辞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红糖米糕,苏晚爱吃的那家铺子,前几日被“异文”影响,误把盐当成糖,今天终于恢复了味道。

“尝尝。”沈砚辞递过一块,指尖擦过她的唇角,“甜不甜?”

苏晚咬了一口,米糕的软糯混着红糖的香,从舌尖暖到胃里。她点头时,眼里的光比糖还亮:“甜。”

孙潘莞别过脸,假装去看墙角的新苗,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原来最好的反击,从不是声嘶力竭的怒骂,而是这样细水长流的笃定,你看,我们好好的,比任何文字都有说服力。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柳依依又出现了。

这次她没带食盒,也没拿话本,只是站在药铺对面的茶肆里,隔着窗玻璃盯着他们。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裙角的水红也褪成了浅粉,看起来竟有些虚弱。

“她怎么了?”苏晚揉着面团,透过蒸腾的热气看过去,“好像……不太对劲。”

孙潘莞也觉得奇怪。柳依依身上那股得意的气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躁,像即将熄灭的火星。

“她在怕。”沈砚辞擦拭着佩剑,剑身映出柳依依的影子,“‘那边’的人不写了,她的力气就弱了。”

话音刚落,柳依依突然冲进药铺,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可能!这不可能!”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写得很急:“沈砚辞被柳依依下毒,苏晚为救他,被迫嫁给顾言蹊……”可墨迹刚干,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看!你看啊!”柳依依把纸塞到沈砚辞面前,手都在抖,“为什么写不下去了?为什么它们留不住了?”

沈砚辞没接那张纸,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因为连写的人都知道,这不是我们会走的路。”

“不!是你们做了手脚!”柳依依突然转向孙潘莞,眼睛红得吓人,“是你!是你这个从‘那边’来的人搞的鬼!你告诉他们什么了?你让他们别写了?”

孙潘莞迎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我只是让他们看看真相。看看沈将军会为了苏姑娘,冒雨上山采药;看看苏姑娘会为了沈将军,握紧他的剑一起面对危险。这些,比你编的故事真多了。”

“真有什么用?”柳依依尖叫着把纸撕碎,“他们就喜欢假的!喜欢刺激!喜欢看别人痛不欲生!”

“不是的。”苏晚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过来,药碗放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声响,“你看,这药要熬三个时辰,火大了会糊,火小了没效,急不得。人心也是这样,再热闹的戏,看久了也会腻,只有踏踏实实的日子,才能让人记一辈子。”

柳依依愣住了,看着苏晚平静的脸,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她的哭声越来越小,身体也像之前的青衫男子一样,开始变得透明,裙角的红一点点褪成白色,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药铺的阳光里。

地上只留下一撮白色的灰,像从未有人来过。

孙潘莞看着那撮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柳依依是恶意的化身,可她的存在,终究是“那边”某些念头的投射。如今她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念头,也跟着散了?

“雨要来了。”沈砚辞抬头看了看天,把最后一片瓦铺好,“快把晒的草药收进来。”

孙潘莞这才发现,后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支起了晒药架。新采的金银花、薄荷、紫苏,在竹筛上舒展着叶片,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盖过了残留的焦糊味。

苏晚正在给新做的梨木柜台刷漆,暗红的漆料刷过木纹,像给旧时光缝了道新补丁。她抬头时,正好对上沈砚辞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笑了,眼里的光比漆料还亮。

傍晚真的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打在新修的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孙潘莞坐在门槛上,看着沈砚辞帮苏晚把晾干的药草收进新柜子,看着他们凑在一起,在抽屉上重新写药名,沈砚辞握着苏晚的手,笔尖在朱砂里蘸了蘸,落下的每一笔都稳稳妥妥。

她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深夜,盯着《鹤归》的结局看了很久。那时她只觉得圆满,却不懂这份圆满有多珍贵。直到亲眼看到他们被撕扯的痛,看到他们用信任和坚守一点点把破碎的日子拼起来,才明白:所谓官配,从不是作者强加的枷锁,而是两个灵魂在无数个寻常日子里,熬出来的默契,修出来的缘分。

雨停时,天边挂起了彩虹。沈砚辞从巷口买了串糖葫芦回来,递给苏晚,自己则拿起一块没卖完的红糖米糕,咬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孙潘莞看着他们,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像隔着层水。她知道,自己大概要回去了。她的守护任务,完成了。

“沈大哥,苏姑娘。”她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我要走了。”

沈砚辞和苏晚都愣住了。

“去哪里?”苏晚拉住她的手,掌心暖暖的,“不能再留些日子吗?等桂花开了,我们一起酿酒。”

“我要回我自己的世界了。”孙潘莞笑着擦掉眼泪,“那边还有我的PPT没改完呢。”

沈砚辞从怀里掏出块暖玉,塞到她手里:“这个拿着。在那边要是受了委屈,就想想……想想有人在另一个次元,过得很好。”

苏晚也递给她一包晒干的桂花:“想家了,就泡杯茶。闻着味儿,就当我们在你身边。”

孙潘莞握紧手里的玉和桂花,用力点头。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药铺的屋檐、晒药架、沈砚辞和苏晚的笑脸,都渐渐融成一片白光。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新刷的柜台上,那行刚写好的朱砂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再次睁眼时,耳边是空调外机的嗡鸣,鼻尖是速溶咖啡的味道。孙潘莞盯着电脑屏幕上第三十七版PPT,愣住了。

手机在桌角震动了一下,是《鹤归》的作者发了条新微博:“收到很多读者的私信,说想看看沈将军和苏姑娘的婚后日常。嗯,安排上了。另外,谢谢大家让我知道,好的感情,值得被好好守护。”

孙潘莞拿起手机,点开最新章节。里面写着:“沈砚辞在药铺后院种了棵桂树,苏晚说等桂花开了,要酿两坛酒,一坛埋在树下,一坛等来年清明,敬那些曾护着他们的人。”

她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眼泪掉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她手里那块暖玉上,映出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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