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车来车往，喇叭声刺耳，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人们的膝盖和车轮，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我沿着路边的花坛往前走，鼻子努力嗅着空气中那熟悉的味道，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街角那个熟悉的路灯下，我看到了他。
他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好像在跟谁打电话，肩膀微微垮着，看起来有点疲惫。
苏莉“喵！（朴灿烈！）”
我兴奋地叫了一声，却只发出“喵呜”的叫声。
我立刻撒开腿朝他跑过去，尾巴翘得老高，满脑子都是“他来了他来了”，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路口冲出来的卡车。
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强光晃得我睁不开眼，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飞了出去。
落地的那一刻，剧痛从四肢百骸涌来，像是骨头都碎了。
我趴在地上，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到地面上渐渐蔓延开的血迹，红得刺眼。
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恐和颤抖，我费力地眨了眨眼，看到朴灿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朴灿烈“小年糕！”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来，动作抖得厉害，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掌心湿湿的，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他的汗。
朴灿烈“别怕，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声音哽咽着，根本不成调，抱着我站起来就想跑，却因为太急，差点摔倒。
我趴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视线也开始模糊。
可我还是努力睁着眼，看着他的脸。
他在哭。
眼睛红红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我的毛上，烫得像火。
我想伸出爪子摸摸他的脸，告诉他我不疼，真的不疼。可我的爪子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明明疼的是我，你哭什么呢？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噜声。
记得，下次见，我叫苏莉，是一只小鬼……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收得更紧了。
——
再次睁开眼时，我正趴在办公桌上，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手背上，暖得有些发烫。
桌上的键盘硌得我下巴生疼，屏幕上还停留在昨天没改完的方案文档。
同事在旁边讨论着中午吃什么，打印机“咔哒咔哒”地吐着文件，一切都熟悉得不像话。
我愣愣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不是半透明的魂体，也不是毛茸茸的猫爪，是完完整整的、属于苏莉的手。
“苏莉，发什么呆呢？客户催方案了。”旁边的同事推了我一把。
苏莉“啊？哦，来了。”
我回过神，手指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敲不下去。
鬼魂，猫咪，少年朴灿烈，卡车刺眼的灯光……那些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眼前的一切又在告诉我，我只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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