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喂完猫，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藏身的方向。
我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我了吗？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像是在寻找什么。
几秒钟后，他又转回头，继续往公寓楼走去。
没有停留，没有认出。
我站在树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门口，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也是，他怎么会认出我呢？
对他来说，我可能只是一个模糊的鬼魂，一只短暂停留过的白猫，一个连名字都记不清的过客。
可对我来说，他是我作为鬼魂时唯一的光，是我作为猫咪时全部的念想，是刻在我灵魂里的名字。
我慢慢从树后走出来，走到路灯下，看着那个装满猫粮的碗，忽然笑了。
没关系。他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我抬头看向公寓楼的方向，十八楼的窗户亮着灯，温暖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苏莉“朴灿烈，”
我对着空气轻声说，
苏莉“谢谢你啊。”
谢谢你让我这个孤魂野鬼有过温暖，谢谢你让那只流浪猫有过牵挂，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程。
我转身往地铁站走去，脚步轻快了许多。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一次，不再是孤单的魂体，而是真实的、属于苏莉的影子。
——
今天的下午茶由我负责采购。
咖啡店里的冷气开得有点足，我抱着手臂缩了缩肩膀，眼睛盯着前台的取餐牌，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去该怎么跟采购部的大姐交代——她要的焦糖玛奇朵已经等了快二十分钟。
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带着一阵微凉的风。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心脏骤然缩紧。
朴灿烈就站在门口。
他穿着高领毛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阳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他身上，给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连带着他周身的空气都像是加了柔光滤镜。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面前的空玻璃杯上，手指紧张地抠着桌布的纹路。
怎么办？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会不会看到我？他还记得我吗？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炸开，耳膜嗡嗡作响，连前台报号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可越是紧张，好奇心就越是像藤蔓一样疯长，挠得我心头发痒。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悄悄抬起眼皮，用余光飞快地瞥了过去。
他正站在前台，微微侧着头听店员说话，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侧脸的轮廓在光线下清晰得不像话。
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他交代完事情，目光随意地扫过来，刚好落在我这边。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心脏跳得快要撞破肋骨，脸颊也烧得滚烫。
他看到我了吗？他一定看到我了！他会觉得我很奇怪吧？一个陌生人对着他低头猛瞅，然后又像做贼一样躲开……
就在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黑色的西裤裤脚轻轻扫过地面，步伐沉稳，一步步靠近。
然后，停在了我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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