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再问，一阵风忽然卷过旷野，猛地掀开了他的帽子。
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那张脸毫无预兆地暴露在我眼前——
我瞬间僵在原地，魂体都在发抖，鸡皮疙瘩顺着虚无的皮肤爬满全身。
那分明是吴世勋的脸！
却又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吴世勋。
眼前的人轮廓更锋利，下颌线绷得更紧，眼底藏着些我看不懂的沉郁，少了少年人的鲜活，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沉稳，可那双眼睛的形状、鼻梁的弧度，都和那个会举着冰棒喊我“老大”的中二少年一模一样。
苏莉“吴……吴世勋？”
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显然没料到帽子会被吹掉，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低下头，想把脸重新藏起来，动作里带着点慌乱，像被抓包的小孩。
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苏莉“怎么回事？”
我飘到他身边，伸出手想抓他的肩膀，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只碰到一片微凉的空气。
这熟悉的虚无感让我更慌了，
苏莉“为什么你和吴世勋长得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又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
那音色，和吴世勋变声期过后的嗓音几乎没差，只是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厚重。
吴世勋“我就是吴世勋。”
我猛地顿住，像是被雷劈中。
难怪刚才听他说话觉得耳熟，原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苏莉“什么意思？两个吴世勋？”
我绕着他飘了一圈，试图找到些“不一样”的证据，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和我认识的吴世勋有着无法割裂的联系，
苏莉“你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还是……”
吴世勋“苏莉，我就是吴世勋，是几年后的他。”
他打断我的话，眼神直直地看着我，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思念，还有些我读不懂的温柔，
吴世勋“十七岁那年，我在路灯下遇到了你，你救了我，还成了我的‘老大’。后来……你被阴差带走了。可我没想到，当年带走你的那个阴差，就是我自己。”
苏莉“十七岁……”
我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充满冰棒甜香的夜晚，闪过他举着灵异日记跟我絮叨的样子，闪过他浑身湿透却还笑着安慰我的模样，
那个笑眼弯弯的少年。
苏莉“可你怎么会……变成阴差？”
他的眼神暗了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
吴世勋“我二十岁那年，出了场车祸。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和你一样的孤魂野鬼。后来有个老阴差找到我，说只要我愿意成为阴差，攒够功德，就能找到你。”
苏莉“我？为什么想要找我？”
我明明才陪了你几天……
我彻底愣住了，飘在原地，连风都忘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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