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

澜的瞳孔猛地一缩，剧毒带来的眩晕感更加强烈，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死死盯着孙权手中的药丸，又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地上两具守卫迅速冰冷的尸体。

一个可怕的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澜“那守卫，是……”

他试图组织语言，但毒性的侵蚀让他的舌头僵硬麻木，声音嘶哑断续。

澜“证人……你要灭口，借我的手……”

孙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澜的质问，反而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对方此刻的痛苦挣扎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孙权“聪明。”

澜“解药给我……”

澜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身体因为强忍剧痛和毒性蔓延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孙权俯视着他，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落入网中的猎物。

孙权“给你？”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孙权“杀手先生，你觉得，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么？”

孙权“或者说，免费的解药？”

澜“条件……”

孙权终于站直了身体，雨点打在他略显单薄的囚服上，他却仿佛毫无所觉。

孙权“很简单。”

孙权“从现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他目光扫过澜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孙权“你的刀，也只能为我出鞘。”

澜的身体剧烈一震，一口暗红的毒血猛地喷溅出来，落在囚车肮脏的木板上，触目惊心。

眩晕如同黑色的巨浪，彻底吞没了他最后一丝清明。

“咚！”

身体砸在泥水里的闷响传来。

孙权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怜悯的表情。

他抬起眼，目光越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澜，投向囚车外那片被无边雨幕笼罩的、更加深沉的黑暗。

他的眼神幽深莫测，如同蛰伏在深渊、终于等到猎物入网的毒蛟。

雨还在下。

哗啦啦的声音淹没了一切，仿佛刚才那场致命的交锋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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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咳、咳咳……！”

孙权“醒了？”

孙权“药效只能压制半个时辰。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澜咬紧牙关，试图调动一丝内力，回应他的却是经脉撕裂般的痛楚和更强烈的眩晕。

澜“你到底想怎样？”

孙权没看他，目光投向雨幕深处，像是在等待什么。

孙权“回魏都。继续当我的质子。”

澜“回……魏都？”

澜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嘲讽。

澜“你废这么大劲，就为了回去继续当‘狗’？”

孙权终于垂眸看向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刺骨。

孙权“狗？也许吧。”

孙权“但至少，我这条‘狗’，知道该咬谁，什么时候咬。”

孙权“而你，现在是我拴在链子上的獒犬。想活命，就收起你的爪牙，扮演好你的新角色。”

孙权“——我的哑巴护卫。”

澜“护卫？呵……”

澜喉头滚动，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澜“休想。”

孙权“休想？”

孙权忽然俯身，动作快得澜因中毒而迟钝的身体完全来不及反应。

他冰冷的手指猛地掐住澜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一枚药丸被强行塞进澜的嘴里。

孙权“咽下去。”

孙权“或者，死在这里，烂在泥里。自己选一个。”

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辛辣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口腔，直冲脑门。

澜闷哼一声，本能地想抗拒，但一股暖流紧随其后，迅速压制了颈侧伤口的剧痛和蔓延的麻痹感。

虽然力量依旧空空如也，但至少濒死的感觉瞬间褪去大半。

孙权满意地松开手，直起身，仿佛刚才的粗暴只是掸去衣上灰尘。

孙权“很好。记住这感觉。每隔六个时辰，你会重新尝到刚才的滋味，比这次更烈十倍。”

孙权“没有我的解药，你会烂成一滩血水，连骨头都化掉。”

孙权“现在，能站起来了吗？我的‘护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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