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声单调地碾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最终停驻。
车帘被粗暴地掀开,昏黄的光线夹杂着冰冷的雨丝涌进狭窄的车厢。
npc2号“孙公子,质子府到了。请下车。”
王威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刻板而毫无温度。
孙权率先弯腰钻出车厢,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温顺的面皮。
孙权“有劳统领一路护送。”
澜沉默地站在孙权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影子。
npc2号“你们带孙公子进去安顿。”
npc2号“至于这位哑巴壮士……”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盯着澜。
npc2号“既是公子护卫,便随公子同住西厢偏院。”
npc2号“不过府内自有府内规矩,任何人不许随意走动,更不许生事。
npc2号“违令者,杀无赦。”
孙权“是,多谢统领安排。”
孙权连忙点头,转过身对澜命令道:
孙权“壮士,随我来吧。”
澜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皮。
他只是沉默地跟在孙权身后,走进了那座挂着质子府匾额、实则如巨大鸟笼般的府邸。
沉重的府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和窥探的目光。
引路的仆役将他们带到西厢一处偏僻小院后便匆匆退下,仿佛这里是瘟疫之地。
小院的门一关上,孙权脸上那副温顺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径直走向屋内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姿态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澜站在门口,身体微微紧绷,棕褐色的眼眸终于抬起,毫无温度地钉在孙权身上。
孙权“看什么?”
孙权“在想怎么拧断我的脖子?”
孙权“省省力气吧。”
孙权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澜颈侧那道因为雨水浸泡而发白翻卷的伤口上。
孙权“毒入血脉,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现在强行运功,只会死得更快、更难看。”
他慢悠悠地从袖中摸出一个极其小巧的玉瓶,在指尖把玩着。
澜“解药给我。”
孙权晃了晃玉瓶,发出细微的声响。
孙权“急什么?时辰还没到。”
孙权“坐下。我们聊聊规矩。”
澜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动不动。屈辱感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孙权“怎么?需要我再‘请’你一次?”
孙权的眼神骤然转冷,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针。
孙权“别忘了你的身份,或者,你想现在就尝尝毒发蚀骨的滋味?”
澜“……”
澜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棕褐色的眼底翻涌着狂暴的戾气,几乎要将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撕碎。
然而体内那蛰伏的剧毒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最终,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屋子另一侧离孙权最远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寂般的冰冷。
孙权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将玉瓶轻轻放在身旁的矮几上。
孙权“很好。”
孙权“第一,魏都之内,无论人前人后,我是主,你是仆。”
孙权“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孙权“不许质疑,不许违抗。”
孙权“第二。”
孙权“管好你的眼睛和你的刀。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孙权“尤其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阴冷的警告。
孙权“关于我,关于东吴,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澜依旧沉默。
孙权“第三,收起你那些无畏的杀气和骨头里的硬气。在这里,温顺、懦弱,甚至有点愚蠢,才是活下去的护身符。”
孙权“想死得快,你就尽管把你的不甘写在脸上。”
孙权“在这里,暴露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孙权“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懂吗?”
澜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下颌绷紧得像块岩石。
他死死盯着孙权,仿佛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极其艰难地挤出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澜“……懂。”
孙权“懂就好。记住这规矩,它比我的解药更能保你的命。”
他瞥了一眼窗外依旧昏暗的天色和连绵的雨幕。
孙权“魏王很快就会召见。你现在的样子,可不行。”
他指了指澜颈侧还在渗血的伤口和浑身湿透、血迹斑斑的衣裳。
孙权“去把自己弄干净。柜子里有仆役的衣服,凑合换上。”
孙权“伤口嘛,自己处理。”
澜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孙权拿起矮几上的小玉瓶,在指尖轻轻一弹。
孙权“想活下去,想拿到解药,就照做。”
孙权“在我这里,听话,才有价值。废物和死人,是没有区别的。”
澜棕褐色的眼底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终于熄灭,他扶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沉默地走向房间另一侧那个破旧的衣柜。
孙权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掌控棋子的愉悦。
他拿起矮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冰凉的粗茶,慢条斯理地啜饮着。棕褐色的眼眸深处,却倒映着窗外那无边无际、仿佛要将整个魏都吞噬的沉沉雨幕。
质子府的高墙之外,才是真正的棋局开始的地方。
而身边这把染血的刀,虽然桀骜难驯,却已牢牢握在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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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个澜台词好少
作者呃,算了继续当哑巴护卫吧
作者这个权儿太阴了
作者很喜欢质子权,很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