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里的时光胶囊

毕业典礼那天的阳光格外慷慨，把礼堂前的台阶晒得发烫。小鹿穿着学士服，帽穗歪在一边，正被同学推着往人群里挤，转身时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站好。”陈路周扶着他的肩膀把人稳住，伸手帮他理了理歪掉的领结，指尖擦过他的脖颈时，带起一阵微麻的痒。

摄影师举着相机喊“看这边”，小鹿下意识往陈路周身边靠了靠，学士服的袖子蹭到对方的衬衫。快门按下的瞬间，他听见陈路周在耳边轻笑：“笑自然点，别像要上刑场。”

散场时人潮涌动，陈路周从相机里导出照片，点开那张合照递到小鹿面前。照片里，两人并肩站在礼堂红墙前，他自己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小鹿脸上，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而小鹿仰着头，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学士帽的穗子垂在陈路周手臂边，像系了根看不见的线。

“给你。”陈路周把照片传到小鹿手机里，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又补充道，“原片在我电脑里，回去发你网盘。”

小鹿点开照片反复看，忽然注意到陈路周的衬衫袖口——和大一第一次见他时一样，挽到小臂，露出那块小小的相机纹身，只是这四年过去，纹身的颜色淡了些，像被时光磨过的印记。

“陈老师，”他抬头时，声音里带着点没散去的雀跃，“我们以后还能一起拍照吗？”

陈路周收起相机，看着他被阳光晒得发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随时。”

风卷着毕业季的喧嚣掠过，小鹿握着手机，照片里的两个人站在光影里，仿佛能一直这样站下去。他知道，这张照片会和高数笔记、修改过的论文稿一起，被好好收进时光的抽屉里，成为四年岁月最鲜活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