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傍晚,天光收敛得早。橘粉色的晚霞被城市边缘的高楼切割成碎片,一点点沉入铅灰色的暮霭里。寒风卷起街道上零星的枯叶,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声响。刚从暖气充足的超市里出来,丁程鑫就被这骤然扑面的寒意激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将怀里抱着的、装着新鲜食材的纸袋搂得更紧了些。
马嘉祺走在他身侧,手里提着另一个稍重的购物袋,里面是牛奶和几瓶矿泉水。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毛大衣,身形挺拔,步履从容,似乎对这点寒意浑不在意。只是目光落在丁程鑫被冷风吹得微微泛红的鼻尖和下意识缩起的动作上时,脚步几不可察地放慢了些。
“冷?”他侧过头,声音在傍晚的寒风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
“还……还好!”丁程鑫立刻挺直腰板,努力做出不冷的样子,但话音刚落,一阵冷风打着卷儿钻进了他敞开的羽绒服领口,让他忍不住又小小地“嘶”了一声,肩膀也跟着抖了一下。
马嘉祺没说话,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他停下脚步,将手中的购物袋暂时放在脚边的人行道上。在丁程鑫疑惑的目光中,他抬手,开始解自己脖子上那条柔软的、深灰色的羊绒围巾。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缠绕的结,动作从容优雅。然后,在丁程鑫微微睁大的眼睛注视下,他将那条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围巾取了下来。
下一秒,带着暖意的柔软羊绒,带着马嘉祺身上独有的、清冽的冷杉气息,轻轻地、却不容拒绝地,缠绕上了丁程鑫暴露在寒风中的脖颈。
马嘉祺的动作很专注,微微低着头,仔细地将围巾一圈圈缠绕好,确保能严严实实地护住他的脖子和下巴,只露出那双因为惊讶而睁得圆溜溜的、此刻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明亮的狐狸眼。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丁程鑫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电流感。
丁程鑫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迅速升温,热度甚至驱散了围巾带来的暖意。他能清晰地闻到围巾上属于马嘉祺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着干净皂粉、极淡的须后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这气息霸道地将他包裹,如同一个无声的宣告。
“好了。”马嘉祺系好围巾,指尖在他下巴处轻轻拂了一下,动作自然得像拂去一粒尘埃。他重新提起地上的购物袋,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走吧。”
丁程鑫像被施了定身咒,愣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他摸了摸脖子上柔软温暖的围巾,那上面残留的体温仿佛带着电流,顺着指尖一路窜到心尖。他抬起头,看着马嘉祺挺拔的背影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可靠。
“哦……哦!”他猛地回过神,脸颊烫得惊人,赶紧抱着怀里的纸袋小跑着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连迎面吹来的寒风都感觉没那么刺骨了,反而带着一丝……甜丝丝的味道?
他小跑着追到马嘉祺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丁程鑫的胳膊偶尔会轻轻擦过马嘉祺的大衣袖管。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马嘉祺的侧脸。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挺直的鼻梁,在渐深的暮色里勾勒出沉静的轮廓。他脖颈间空荡荡的,深色大衣的立领竖起,勉强抵御着寒风。
“你……你不冷吗?”丁程鑫小声问,声音闷在柔软的围巾里。
马嘉祺微微侧头,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被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眼睛的脸上。他唇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很浅,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丁程鑫心湖里漾开一圈涟漪。
“还好。”他言简意赅,声音平稳。
丁程鑫却莫名觉得,他那双沉静的眼睛里,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像是……满足?或者……一种隐秘的、对自己所有物被妥善保护的……愉悦?
这个念头让丁程鑫的脸颊更烫了,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看路,心脏却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咚咚咚地撞着胸腔。
回到温暖的公寓,丁程鑫像卸下重担般把食材袋子放在料理台上,长长舒了口气。他刚想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还给马嘉祺,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羊绒时,动作却顿住了。
围巾上还带着他刚才在外面沾染的、属于丁程鑫的体温和……一点点他洗发水的淡淡果香。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亲密的融合。他忽然有点……舍不得解下来。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他抓着围巾的手背。
丁程鑫猛地抬头。
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距离很近。他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在料理台前的一方空间里,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让人安心。他垂眸看着丁程鑫,深邃的眼眸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下,沉静如海,却清晰地倒映着他此刻微微慌乱的模样。
“戴着吧。”马嘉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将丁程鑫想要解开围巾的手轻轻按了回去,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微凉的手背皮肤。
“屋里……暖和。”丁程鑫小声辩解,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升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当场抓住小心思的孩子。
“嗯。”马嘉祺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却依旧沉沉地锁着他,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慌的专注。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靠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拂过丁程鑫被围巾包裹着的、敏感的耳廓。
“我的。”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霸道的占有欲,清晰地砸在丁程鑫混乱的心跳上。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丁程鑫脖颈间那条深灰色的围巾,又缓缓移回到他瞬间瞪大的、写满震惊和羞赧的眼睛上。
“围巾是我的。”
“你,”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将丁程鑫牢牢钉在原地,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也是。”
轰——!
丁程鑫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被这直白到近乎蛮横的宣告炸成了空白!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脸颊烫得快要燃烧起来!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看着马嘉祺近在咫尺的、俊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平日的清冷疏离,而是翻涌着一种深沉的、炽热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像暗夜里燃起的火焰,几乎要将他也一同点燃。
就在丁程鑫被这巨大的冲击和过于靠近的气息逼得快要窒息时,马嘉祺却微微退开了一点距离。他眼底那汹涌的暗流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恢复了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宣告只是丁程鑫的错觉。
他极其自然地伸手,将丁程鑫怀里那个装着食材的纸袋拎了过去,转身走向冰箱,开始有条不紊地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动作从容,姿态优雅,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根本不是他。
丁程鑫僵在原地,脖子上围着那条带着两人气息的围巾,脸颊滚烫,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久久无法平息。他看着马嘉祺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挺拔而可靠,和刚才那个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宣告所有权的男人判若两人。
可脖颈间围巾的暖意,和耳畔那低沉霸道的“我的”二字,却如同烙印般深刻,滚烫地提醒着他,那绝非错觉。
一种巨大的羞赧混合着一种隐秘的、被强烈需要的甜蜜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围巾柔软的表面,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的、属于马嘉祺的体温和自己的气息交织的奇妙触感。脸颊上的热度迟迟不肯褪去。
就在这时,马嘉祺放好了最后一样东西,关上冰箱门,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极其自然地落在丁程鑫依旧泛红的脸上和那只无意识摩挲着围巾的手指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点弧度很浅,却带着一丝洞悉的、心照不宣的……愉悦?
“想吃什么?”他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
丁程鑫被问得一懵,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回答:“啊?……都……都行。”
“嗯。”马嘉祺点点头,挽起家居服的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走向料理台,“那做番茄牛腩煲?你上次说想吃。”
“好……好啊!”丁程鑫胡乱地点头,看着马嘉祺熟练地拿起番茄冲洗的背影,厨房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肩背利落的线条。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混合着刚才那霸道宣告带来的悸动,如同温热的潮水,再次无声地将他温柔包裹。
他悄悄地,将围巾又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和依旧滚烫的脸颊。围巾上那属于马嘉祺的气息,霸道地萦绕在鼻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占有感。
他走到料理台边,小声问:“我……我能帮忙做什么吗?”
马嘉祺正在给番茄去皮,闻言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被围巾裹得只剩一双亮晶晶眼睛的脸上,眼神温和:“把橱柜里的砂锅拿出来,洗一下。”
“哦!好!”丁程鑫立刻应道,像只被委以重任的小动物,转身去开橱柜。动作间,围巾柔软的末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马嘉祺的目光追随着那晃动的围巾末端,看着它缠绕在丁程鑫白皙的脖颈上,如同一个专属于他的标记。他眼底深处那点不易察觉的愉悦,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了一圈更大的涟漪。
他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番茄,水流声哗哗作响。厨房里弥漫开番茄清甜的气息和一种无声流淌的暖意。
丁程鑫笨拙地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砂锅放到水槽里冲洗,冰凉的水流刺激着指尖。他偷偷抬眼,看着马嘉祺专注的侧脸。暖黄的灯光下,他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神情平静而认真,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你是我的”只是晚餐前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可丁程鑫的心跳却依旧无法平复。脖颈间的围巾像一道温暖的枷锁,无声地宣告着归属。他低头看着水流冲刷着砂锅内壁,指尖无意识地在水流下蜷缩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马嘉祺指尖拂过手背时那微凉的触感,和那不容置疑的力道。
一种隐秘的、带着点甜意的慌乱,在他心底悄然蔓延。他好像……越来越习惯这种被“圈定”的感觉了。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只带着水汽的手伸过来,关掉了水龙头。
丁程鑫吓了一跳,抬起头。
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手里拿着洗好的番茄,水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他的目光落在丁程鑫被冷水冲得有些发红的手指上,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笨。”他低低地说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他放下番茄,极其自然地抓过丁程鑫的手腕,将他微凉的手指包裹进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里,轻轻揉搓着,“水这么凉,不会调温?”
温热的暖流瞬间从指尖蔓延开来,驱散了所有寒意,也驱散了丁程鑫最后一丝胡思乱想。他像被点了穴,僵在原地,任由马嘉祺动作。对方掌心的薄茧摩挲着他敏感的指腹,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电流感,直窜心尖。他能清晰地看到马嘉祺低垂的眼睫,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手背。
“我……我自己来……”丁程鑫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巨大的羞赧,试图抽回手。
马嘉祺却像是没听见,依旧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搓着他微凉的指尖,直到那点红色褪去,指尖重新变得温热柔软。然后,他才极其自然地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再正常不过的任务。
“去把葱洗了。”他语气平淡地吩咐,重新拿起番茄走向砧板,仿佛刚才那亲昵的举动从未发生。
丁程鑫呆呆地看着自己恢复温暖的手指,再看看马嘉祺若无其事的背影,一股巨大的羞恼混合着甜蜜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
“马嘉祺!”他红着脸,像只被惹恼的小猫,抓起水槽里湿漉漉的葱,作势要丢过去,“你故意的!”
马嘉祺切番茄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暖黄的灯光下,他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丁程鑫炸毛的模样,那里面不再有平日的沉静,而是漾着毫不掩饰的、细碎而愉悦的笑意,如同落满了星辰的夜空。
“嗯?”他微微挑眉,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促狭,“洗葱不是帮忙?”
丁程鑫被他眼中的笑意晃得心跳再次失序,那句“你是我的”霸道宣告和刚才指尖的温热触感交织在一起,让他脸颊滚烫,一时语塞。他愤愤地瞪了马嘉祺一眼,最终还是认命地低下头,乖乖地冲洗着那根翠绿的葱,只是耳根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被围巾包裹的脖颈深处。
厨房里,番茄被切成均匀小块的笃笃声重新响起,水流冲洗葱叶的哗哗声加入其中。食物的香气渐渐浓郁,混合着一种无声流淌的、名为“日常”的甜腻气息,将两人温柔地包裹。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在渐深的夜色里闪烁。窗内,暖黄的灯光下,丁程鑫洗好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抬头,正对上马嘉祺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沉静依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温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只对他流露的纵容。
丁程鑫心头那点羞恼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甜软。他悄悄地将洗好的葱放在砧板旁,然后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动物,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挪到马嘉祺身边,安静地看着他熟练地将番茄块滑入锅中,滋啦一声,香气四溢。
围巾柔软的触感贴着颈侧,带着属于两个人的暖意。马嘉祺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番茄酸甜的香气,霸道地萦绕在鼻尖。
失控的占有欲,在番茄牛腩煲升腾起的氤氲热气里,在暖黄的灯光下,无声地发酵,最终酿成了这一室名为“家”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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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xin最近没灵感 在写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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