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暴雨倾盆而下,丁程鑫的警车在空旷街道上撕开一道水幕。副驾上的马嘉祺正闭目揉着太阳穴,雨水在车窗上扭曲了路灯的光晕,将他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城西废弃工业区,又一个孩子。”丁程鑫的声音压着引擎的低吼,“和前三个一样,八岁男孩,现场留了半截断齿。”
马嘉祺猛地睁眼,眼里的倦意瞬间结冰。断齿——前三个受害者的共同标记,像凶手狂妄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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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铁门被丁程鑫一脚踹开,潮湿的铁锈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现场勘查灯惨白的光柱下,泥地上拖行的痕迹延伸至墙角,几滴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如同散落的红玛瑙。技术组组长朝丁程鑫摇头:“和之前一样,雨水把脚印冲没了。”
马嘉祺却已蹲在血迹旁,指尖悬空描摹着痕迹的走向,忽然开口:“不是拖拽,是孩子自己爬过去的。”他抬头,目光扫过墙角半枚模糊的鞋印,“凶手穿42码劳保鞋,左腿微跛,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丁程鑫立刻抓过对讲机:“调取周边五公里内所有劳保用品店监控!重点排查左腿行动异常者!”
雨声震耳欲聋。马嘉祺的铅笔在素描本上飞速游走,线条凌厉地切割纸面。丁程鑫递过热咖啡时,瞥见纸上逐渐浮现一张瘦削阴沉的脸,眼窝深陷,嘴角神经质地向下撇。
“张建军,化工厂前操作工,”丁程鑫将平板递过去,“工伤致左腿残疾,被辞退后妻子带儿子跑了——就是他!”屏幕上劳保店监控画面里的男人,与马嘉祺笔下的人像几乎重叠。
马嘉祺却盯着资料里张建军儿子小伟的照片——那孩子眉眼间竟与受害者有几分相似。“他恨的不是这些孩子,”马嘉祺的声音沉在雨声里,“他恨的是当年带儿子离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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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信号最终消失在城郊一片待拆迁的筒子楼区。丁程鑫带队封锁了所有出口,暴雨敲打着斑驳的墙面,如同密集的鼓点。马嘉祺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手臂:“听!”
细微的、断续的呜咽声从某扇破碎的窗户飘出,旋即被雨声吞没。
“是孩子的哭声!”丁程鑫瞳孔骤缩。
破门锤撞开生锈铁门的瞬间,马嘉祺第一个冲入。屋内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张建军正将颤抖的男孩往麻袋里塞。角落里,三只同样大小的麻袋静静堆着,渗出的暗色水渍在地面蜿蜒。
“放开他!”丁程鑫的枪口稳稳对准张建军眉心。男人却突然狂笑,刀刃抵上男孩脖颈:“你们懂什么!我儿子被那女人带走时,也是这么大!”
马嘉祺向前一步,声音异常平静:“小伟如果活着,今年该十二岁了。”他展开一张发皱的寻人启事——正是张建军失踪的儿子。“你报复所有像小伟的孩子,可小伟回来看到父亲变成杀人魔,他会怎么想?”
张建军脸上的疯狂凝固了,刀尖微微颤抖。就在这一瞬,丁程鑫如猎豹般扑出!枪托狠狠砸在张建军腕骨上,匕首应声而落。男孩被马嘉祺一把拽进怀里护住,孩子冰凉的眼泪浸透了他肩头的警服。
丁程鑫利落地反剪住张建军双臂,手铐咬合的声音清脆冰冷。男人瘫倒在地,对着马嘉祺手中那张寻人启事嚎啕大哭:“小伟…爸爸只是想找你…”
雨势渐弱,天光挣扎着从云层缝隙渗出。马嘉祺抱着男孩走出筒子楼,孩子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丁程鑫跟上来,脱下自己的警服外套裹住男孩湿透的小身子。两人目光相接,丁程鑫伸手抹去马嘉祺颊边溅上的泥点:“画像师这次差点抢了外勤的活儿。”
马嘉祺低头看着怀中孩子安稳的睡颜,没头没尾地低声道:“他爬向墙角…是想够窗台那盆枯死的太阳花。”那株干瘪的植物在破窗边摇摇欲坠,却奇迹般残留着一星半点的黄色。
丁程鑫一怔,随即用力按了按马嘉祺的肩膀:“回家吧,马儿。”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芒流转在他们疲惫却挺直的肩背上。筒子楼巨大的阴影正在晨光中缓缓退去,如同那些被雨水浸泡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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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报告摊在丁程鑫桌上,受害者名单后跟着四个醒目的“已解救”。他推开窗户,雨后清冽的空气涌入。马嘉祺站在楼下梧桐树下,仰头扔给他一个苹果:“结案了,丁警官还不下班?”
丁程鑫精准接住苹果,咬下一大口,清甜汁水冲淡了连日淤积的血腥味。“马上,”他含糊应着,目光扫过报告末尾附着的心理评估——张建军枯槁的脸和寻人启事上小伟的笑脸并列着,像一把生锈的剪刀,铰断了两个家庭的命脉。
马嘉祺的声音随风飘上来:“市局新调来的画像资料看了吗?城东连环盗窃案,嫌疑人侧写有点意思……”
丁程鑫合上报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结案章的红印在阳光下鲜艳如初愈的伤口。雨停了,但这座城市的裂缝深处,永远有潮湿的黑暗在滋生。他们走进光里,也随时准备再次踏入阴影——只要还有一个角落需要凿进光去,只要还有人等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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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xin浅浅写个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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