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那场雨下得可真及时,淅淅沥沥的,把前几天的燥热气儿全给浇下去了。
我这老槐树喝饱了水,叶子都透着亮,精神得不行。
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里一股子土腥味儿混着草叶子的清香味儿,闻着就让人舒坦。
最先醒的是三大爷。
我用精神网"看"过去,这老头轻手轻脚地起来,跟做贼似的,拿个小铲子在自己那点小菜园子里捯饬。
嘿,我说三大爷,您那几根黄瓜苗值得这么上心吗?
至于天不亮就起来伺候?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渐渐有了动静。
张家蒸馒头的香味飘过来,李家的小米粥熬得稠乎乎的,连带着咸菜疙瘩的味儿都飘到我这儿了。
这就是四合院的早晨,热闹又实在。
贾家那边倒是出奇的安静。
往常这时候贾张氏早就扯着嗓子嚷嚷了,不是嫌秦淮茹干活慢,就是骂棒梗不懂事。
今天怎么没动静?
我好奇地把精神网探过去。
哟,贾张氏那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门也关着。
估计是昨天摔得不轻,加上一身污秽,没脸见人了吧?
活该!我心里偷着乐。
让你往我树根上倒脏东西,遭报应了吧?
正乐呵着呢,中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动静。
我赶紧把精神网转过去,是傻柱!
这小子今天起得够早,正屋里折腾呢。
哎,这件行不行?
"傻柱拿着件蓝色的褂子在镜子前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
镜子太小,他得歪着脖子才能看见自己上身。
我用树枝帮他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阳光正好照在镜子上,看得清楚点。
还是这件吧。
"傻柱最终选了件崭新的蓝色工装,过年时候才舍得穿的那件。
他小心翼翼地穿上,扣扣子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然后又找出那双黑皮鞋,蹲在地上拿块破布擦了又擦,鞋油都快蹭掉半盒了。
"傻柱,今儿个啥日子啊?打扮这么鲜亮?
"二大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个尿盆正准备去倒。
傻柱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脸上红扑扑的:"二大妈,您起这么早啊?
没啥,就是......就是看天气好,收拾收拾。"
"收拾收拾?
"二大妈眼睛一眯,满脸八卦,"我看你这是要去相亲吧?
傻柱嘴硬:"相啥亲啊,我这条件,谁看得上。
"嘴上这么说,那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这时候三大爷也溜达过来了,手里还掐着根草叶儿:"傻柱啊,我可听说了,一大爷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在纺织厂上班的,长得挺俊?
"三大爷您消息够灵通的。
"傻柱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没见呢,不知道咋回事儿。
"啥时候见啊?
我们也跟着瞅瞅热闹。
"就在今天上午,人家女方过来看看。
这下可好,傻柱要相亲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一会儿工夫全院都知道了。
院里的男女老少都凑过来看热闹,把傻柱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傻柱,加油啊!
争取今儿个就定下来!
"对啊,到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起哄,傻柱被说得脸通红,嘴里不停说着"八字还没一撇呢",但那高兴劲儿藏都藏不住。
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突然感觉精神网有异常波动。
顺着感知"看"过去,贾张氏那屋的窗帘动了动,一条缝里露出半只眼睛,正死死盯着中院傻柱家门口的方向。
那眼神,啧啧,跟要吃人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婆又要作妖?
果然,没过多久,贾家的门悄悄开了条缝,贾张氏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
她没往中院来,反而绕到了院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蹲在柴火垛旁边不知道鼓捣什么。
我赶紧把精神网聚焦过去。
好家伙!
这老太婆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旧衣服,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污渍。
她把衣服往柴火垛里一塞,又用几根柴火挡好,这才拍拍手上的灰,假装没事人似的溜回了屋。我算是明白了。
这老太婆见不得傻柱好,肯定是想等会儿女方来了,就拿这些脏衣服出来造谣,说傻柱不讲卫生、好吃懒做什么的。
真够损的!行,你等着。
傻柱虽然傻了点,但心眼不坏,还老接济秦淮茹一家,我可不能让他的好事黄在贾张氏手里。
九点多的时候,一大爷陪着个中年妇女走进了四合院,后面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着碎花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看着挺文静秀气的。
旁边还跟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应该是女方的亲戚。"来了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
傻柱早就等得坐立不安了,听到动静赶紧从屋里跑出来,脸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就在一大爷准备介绍的时候,贾张氏突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脸上堆着假笑:"哎哟,这就是女方亲家吧?快进来快进来!
我们院儿啊,别的没有,就是热闹!
我心里冷笑,好戏开始了。
这位是?
"女方的亲戚警惕地打量着贾张氏。
"我是这院儿的老街坊,姓贾!
"贾张氏热情地拉着女方亲戚的手,"我跟你说啊,我们这院儿,就数傻柱最能干!
人老实,力气大,就是......"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那姑娘,"就是啊,男人嘛,就是有点懒,屋里跟猪窝似的,衣服堆那儿半个月都不洗。
傻柱脸一黑:"贾大妈,您说啥呢!
"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
"贾张氏白了傻柱一眼,转头又对女方亲戚说,"而且啊,傻柱跟我们家秦寡妇走得近,三天两头往她家跑,院里都传遍了......"
这话一出,女方的脸色立马变了。
那姑娘皱着眉头,看傻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贾张氏!你胡说八道什么!
"傻柱气得脸通红,指着贾张氏的鼻子,"我什么时候跟秦淮茹不清不楚了?
我那是可怜她们孤儿寡母!"
"可怜?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贾张氏双手往腰上一叉,撒泼的本事又上线了,"全院谁不知道你天天往贾家跑?
送吃送喝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
"傻柱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想拽贾张氏。
贾张氏见傻柱急了,眼珠一转,悄悄伸出一只脚,就等傻柱过来。
我在心里喊了一声"小心",可惜傻柱听不见。"哎哟!
"傻柱果然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打人啦!傻柱打人啦!
"贾张氏立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我好心劝你,你还打我!这没天理啦!
女方亲戚的脸色更难看了,拉着那姑娘就要走:"我们走吧,这家人太乱了。
傻柱急得满头大汗,想去拉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一看,再不帮忙就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调动靠近柴火垛的几条细根,跟小蛇似的钻进去,轻轻一勾一挑——那包脏衣服"哗啦"一下全掉了出来,正好落在贾张氏面前!"这是什么?
"有人眼尖,指着那堆脏衣服。
贾张氏低头一看,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那衣服上的污渍,不就是前天晚上她自己泼的吗?所有人都明白了。
三大爷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贾张氏说:"好啊你贾张氏!
原来是你藏的脏衣服想害傻柱!"
"我没有!不是我的!
"贾张氏慌忙想把衣服扫到一边去。"还说不是你的?
"傻柱也反应过来了,气得脸都紫了,"这上面的味儿我还认得!
就是前天晚上你倒我家门口的脏东西!
邻居们也炸开锅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听你鬼哭狼嚎的,原来是倒脏东西摔了!"
"太缺德了!
人家相亲你捣什么乱!
"见不得别人好啊这是!
贾张氏被说得哑口无言,脸一阵红一阵白,索性往地上一躺,蹬着腿开始撒泼:"我不管!反正傻柱不是好人!
你们都欺负我老婆子!
女方亲戚看着贾张氏这副无赖样,又看了看一脸窘迫却没动手的傻柱,眼神缓和了不少。
那姑娘轻轻拉了拉亲戚的衣角,小声说了句什么。
一大爷赶紧打圆场:"亲家,对不住啊,让你见笑了。
这贾家老婆子就这德行,别往心里去。
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女方亲戚点点头,没再说要走的话,但脸上还是有点不自在。
一大爷赶紧把人往三大爷家领,说那边凉快。
三大爷乐得合不拢嘴,他家院子里有棵葡萄架,夏天正好遮阴。
人都走了,留下贾张氏还在地上哼哼唧唧。
没人理她,大家都觉得她丢人现眼。
最后还是秦淮茹从屋里出来,红着脸把她拉了回去。
我心里这叫一个痛快!
让你坏人家好事,活该!"叮!
宿主促成善缘,获得功德值+10!
当前功德值:25/50"
哟呵?这也行?
促成好事还能得功德?
我这精神网商店有盼头了啊!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三大爷家那边有动静了。
我伸长"脖子"一看,女方一家人出来了。
那姑娘跟傻柱说了几句话,还给了他一张纸条。
傻柱虽然脸上有点失落,但还是挺高兴的,把人送到门口,还鞠了个躬。
看起来是没成,但也没黄得彻底。
我估摸着,贾张氏这么一闹,换谁心里都有点疙瘩。
不过能让女方留下地址,愿意先从朋友做起,也算是不错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傻柱一个人站在院里,发了会儿呆。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我这边。
"老槐树啊老槐树,"傻柱走到我底下,靠着树干坐下,"今天这事,是不是你帮的忙?
我没动静,装木头。
傻柱嘿嘿一笑:"我知道是你。
那衣服掉得也太巧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树皮,"谢了啊。
虽然没成,但我心里敞亮。
他从兜里掏出个馒头,掰了一半放在我树根下:"给你加点餐。以后多帮衬着点我。
我用树枝轻轻扫了扫他的头,表示收到。傻柱乐得更开心了。
这一天,贾张氏没再出门。
我用精神网瞥了一眼,她在屋里摔摔打打的,把秦淮茹骂了一整天。活该,让她嘴贱!
看着傻柱开开心心地回屋,还哼着小曲,我心里也挺舒坦。
惩恶扬善,还能赚功德,这日子不错。
就是不知道,下次贾张氏又要作什么妖了。
我琢磨着,得赶紧攒够功德,解锁精神网商店。
到时候买点好东西,看看能不能让我这老槐树长得更壮实点。
说不定以后还能开花结果呢!
阳光透过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四合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我知道,这平静下面,指不定还有多少热闹事儿等着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