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雁眼尾微微下垂,眸光温软,像初融的雪水漫过青苔。
秦莞只觉,那人抬眼似春风撞碎薄冰,余留叮咚回音。
于是她匆匆与他擦肩而过。
岳雁.小老板,这条发带多少文钱?
老板.小公子,算你有眼光,这绸缎乃是我前几日刚从京城带来的贵绸。
老板.不说多的,百文钱都是看你长得俊便宜的。
老板斜睨过来,眼尾挑着三分薄笑,眸光像带了个弯钩子。
岳雁.给你。
少年避开男子逗弄戏谑的目光,利落的放下钱袋就转身匆匆离开。
岳雁.该去找外祖母了。
岳雁.免得她老人家又开始担心。
少年玄色衣袍在转身时翻飞,如同一道锋利的影。
绿袖.公子,您可算来了。
绿袖.快去抓药!
她自幼入安阳候府为婢,论起与岳雁的交情,绿袖不遑多让。
两人熟络到仿佛好友,岳雁从不觉得自己是稼长兄和岳凝那样的主人家,他不过是倚着老夫人生存、寄人篱下。
秦莞.如此我便告辞了。
秦莞见危情转平,清亮微柔的嗓音响起。
岳雁.多谢小姐的救急之恩。
岳雁顾不得打量秦莞,着急忙慌去附近的药铺抓药。
*
大长公主.我的乖孙,别在你外祖母面前走来走去,头都晕了。
大长公主喝了安神汤,百无聊赖的坐在藤椅上发呆。
好不容易清净了,岳雁个小皮猴又跑过来。
岳雁.我在想前几日那姑娘真的是秦家九娘子吗?
岳雁.阿凝带着绿袖表谢,不会出差子吧。
大长公主.你安心吧,还不如操心你稼长兄。
大长公主.他才是该急心的人。
岳雁.稼长兄的婚事我可不想掺合,以后长嫂进门了有的是机会相处。
大长公主.唉,怕就怕他不愿意。
未见其人先闻起声,岳雁还未回头,便被那人从背后搂住,粗烫的气息贪恋一般铺在少年锁骨。
燕迟.姑祖母、子期,你们聊什么呢?
许多年,都没人唤他子期。
岳雁偏眸,日头好,琐碎的金光斜照进窗,燕迟侧脸浸在暖光里,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盛满笑意。
大长公主.瞒着你爹偷跑过来了是吧。
大长公主.看你把子期吓的。
岳雁.外祖母,我先走了。
岳雁僵硬的挪移少年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带有剑茧的粗粝手掌此刻在落在他脆弱的血管。
燕迟.怎么我一来你就走。
燕迟.子期,你还在讨厌哥哥吗?
燕迟察觉他的抵触,反手把人贴的更紧。
岳雁.对,讨厌你。
岳雁.离我远点儿。
少年的眼里似乎含着千年寒冰,淬着凉意,刺进燕迟为其紧张跳动的心腔。
大长公主.你们俩小时候可好了,恨不得同睡同吃,如今怎么还闹起小脾气了。
燕迟.是我不好,姑祖母。
两人熟络聊了几句,岳雁一个人闷头倾听,不高兴的撇嘴。
岳凝.祖母、二哥,我把小医仙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