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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爷的避子汤,白月光替身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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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内死寂无声,唯有长明灯灯芯爆裂的细微噼啪,在染血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香烛纸钱焚烧后的焦糊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萧绝跪伏在地,那口心头血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灵魂。素白的孝服前襟被大片刺目的猩红浸透,粘稠的血迹正缓缓向下蔓延,与地上那深蓝色襁褓残布上早已干涸的十年旧血,诡异地交融在一起。他宽阔的脊背剧烈地起伏、颤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散乱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惨白如鬼的面容,只能看到一滴滴冷汗混合着血沫,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那块染着新血与旧血的襁褓布,那半枚嵌着碎骨、布满战痕的铁牌,如同两座无形的大山,将他死死压在这片由他自己亲手造就的血污与悔恨之中。

“呃……嗬……” 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一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痉挛般地抬起,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伸向地上那块深蓝色的粗布。

指尖在距离布料还有寸许时,猛地顿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那上面带着滚烫的烙铁,又或是万钧雷霆。他终于触碰到了。那粗粝的、被血浸透得硬邦邦的触感,那上面歪歪扭扭却刻骨铭心的水波纹……十年前护城河暗渠刺骨的冰寒、冲天烈焰的灼热、妇人临死前嘶哑的托付……所有被他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噩梦碎片,在这一刻裹挟着滔天巨浪,轰然席卷而来!

“不……不可能……” 破碎的、沙哑得不成调的呓语,从他齿缝间艰难地挤出。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曾俊美无俦、此刻却扭曲如恶鬼的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糊了满脸。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疯狂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能将人溺毙的空洞、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摧毁的茫然。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不再是看一个赝品,而是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看着从地狱深渊爬出的索命冤魂。

“是……是你?”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十年前……护城河……那火……那妇人……” 记忆的闸门被强行撞开,那个在混乱中被他塞进暗渠、裹在染血深蓝襁褓里的小小身影,那双惊惶无助的眼睛……竟与眼前这张苍白、染血、带着刻骨恨意的脸……缓缓重叠!

“是我。” 我的声音冰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清晰地斩断他最后一丝侥幸。喉间的剧痛让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更添残酷,“十年寻觅,王爷可还满意?” 我微微偏头,目光扫过那口巨大的、象征着苏婉柔“纯洁无辜”的楠木棺椁,唇角的弧度带着毁灭性的讥诮,“您将定情信物赠予‘白月光’,将剜心取血的‘深情’奉于她榻前,甚至将这府邸化作她的灵堂,日夜跪伏……可曾想过,您真正的‘恩人’,您耗尽心血要找的人,就在您眼前?”

我的目光落回他身上,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已然崩塌的心防上:

“被您视作赝品,弃如敝履。”

“被您灌下绝嗣毒药,断绝血脉。”

“被您斥责‘不配’,活该替她去死!”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萧绝的身体猛地一抽,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面前的襁褓布上。他整个人剧烈地痉挛起来,仿佛承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

“不……不……婉柔她……” 他挣扎着,试图抓住脑海中那个温婉柔弱的影子,那个他倾尽所有去保护、去深爱的幻象,那是他支撑自己走过黑暗的唯一支柱。可此刻,那幻象在我冰冷的陈述和地上染血的铁证面前,变得摇摇欲坠,布满裂痕。

“苏婉柔?” 我轻轻重复这个名字,声音里淬满了剧毒的冰渣。我缓缓抬起手,指向供桌旁那个被素白绸布覆盖的白玉小瓶,瓶身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是赵擎的,更是他萧绝的“心头血”。

“王爷可知,您剜心取血,求的是什么?” 我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探针,刺入他混乱崩溃的眼底,“求的是她的命?还是……您自己的一场大梦?”

萧绝茫然地顺着我的手指望去,看到那个染血的白玉瓶,瞳孔猛地一缩。

“您那碗情深似海的‘心头血’,”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揭露惊天阴谋的尖锐,“与我三年前喝下的那碗‘避子汤’,可是绝配!”

萧绝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避子汤?” 他嘶哑地重复,混乱的思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怕的线索。

“不错。” 我向前踏出一步,靴底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灵堂里如同丧钟。“那碗汤,王爷以为是断我子嗣?错了!它是一道引子!一道蛰伏在我血脉里,只待与您那所谓的‘心头血’相遇,便会爆发的——催命符!”

我盯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

“您剜心取血,拼死送出的,根本不是什么救命灵药!那是引燃我体内避子汤之毒的火种!是加速我血脉枯竭、生机断绝的——毒药!” 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他,“您用您的血,亲手为您以为的‘救命恩人’苏婉柔,递上了杀我的刀!而您以为在救的苏婉柔……”

我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意,手指猛地指向那口巨大的棺椁:

“她手腕上那只据说是‘恩人遗物’的羊脂玉镯,从何而来?!”

“她为何恰在您动用王府力量寻人之际,‘体弱多病’被送往江南?!”

“她苏家,又为何在您寻人风声渐紧之时,大肆搜罗那些珍稀却药性相冲相克、最终融进您给我那碗‘避子汤’里的药材?!”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狠狠砸在萧绝的头上。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他眼中的茫然被一种巨大的、颠覆性的恐惧和震怒所取代!他猛地看向那口棺椁,那眼神不再是深情与哀恸,而是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充满了被欺骗、被愚弄的狂怒和……一种即将彻底崩塌的、对自我认知的毁灭!

“苏……婉……柔?”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无法言喻的荒谬感。支撑他十年的信仰、他为之付出一切(包括伤害真正的恩人)的“白月光”,在这一刻,轰然倒塌,露出了底下狰狞丑陋、布满算计和血腥的真相!

巨大的冲击和极致的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咆哮,双手死死抱住头颅,仿佛要将那混乱痛苦到极致的思绪挤压出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瘫软在那片由他自己、由苏婉柔、由这十年荒谬错认共同酿造的血污之中,蜷缩着,剧烈地抽搐、呜咽,像一个被世界彻底抛弃的、破碎的玩偶。

灵堂内,只剩下他痛苦绝望的嘶嚎在回荡,撞击着冰冷的墙壁和那口沉默的棺椁。

我冷冷地站在一片狼藉的血色中央,喉间的疼痛提醒着方才的生死一线,心口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凉。看着地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视我如尘埃的男人,此刻像条濒死的狗一样蜷缩在血泊里,为他的愚蠢、为他的错认、为他亲手酿成的悲剧而崩溃哀嚎。

复仇的快意吗?或许有那么一丝。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悲凉。

十年寻觅,错付深情。三年折磨,恩将仇报。这满堂刺目的白幡,这口巨大的棺椁,这地上蜿蜒的新血旧血,还有这蜷缩在血污中彻底崩溃的男人……共同构成了一幅何其讽刺、何其惨烈的画卷。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却早已被毒药侵蚀的小腹。那里,曾经可能孕育的生命,早已在冰冷刺骨的避子汤灌入喉咙的那一刻,就被他的父亲亲手扼杀。连同那点微末的、对“家”的渴望,一起葬送。

目光再次扫过地上那块被新旧血液浸透的襁褓布,那半枚嵌着碎骨、象征着他过去荣耀与责任的铁牌。

恩,已断。

仇,已报。

这华丽的镇北王府,这埋葬了苏婉柔、也埋葬了沈清月所有幻想和生机的巨大囚笼,再没有一丝值得留恋的气息。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血泊中、沉浸在自己滔天悔恨里的男人,眼中再无波澜。转身,不再有丝毫犹豫,踩着脚下冰冷的地砖,一步一步,朝着灵堂外那片被白幡笼罩、却象征着自由天地的光亮走去。

素麻的外衫在行走间滑落在地,露出里面那件半旧的月白襦裙,在满目刺眼的白色和血腥中,如同一抹即将消散的、倔强的微光。

身后,是萧绝撕心裂肺、如同困兽般的绝望哀嚎,是这荒唐十年与血腥三年谱写的终章。

而我,沈清月,终于要走出这座用恩情、谎言和鲜血浇筑的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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