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比赛开始，杨博文却再也无法集中精力为沈之南加油。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左奇函的身影。
黑色球衣的左奇函比平时更加沉默，打法却异常凶狠，连续几个突破上篮得分，引来场边一阵阵惊呼。
“左奇函今天吃火药了？”有同学小声议论。
“谁知道呢，不过打得好帅啊！”几个女生兴奋地窃窃私语。
杨博文站在场边，手中的空瓶子被他捏得咔咔作响。他应该为左奇函的表现感到高兴的，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比赛结束，高二②队以微弱优势获胜。沈之南被队友们抛向空中庆祝，而左奇函则默默走向场边，抓起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更衣室。
“沈学长！太棒了！”杨博文挤过人群，想要像往常一样表达自己的崇拜，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谢谢。”沈之南笑着揽过杨博文的肩膀，“晚上学生会庆功宴，一起来？”
杨博文下意识地看向更衣室的方向：“我...”
“带上你那个发小也行。”沈之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今天打得很好。”
杨博文摇摇头：“不用了，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走向更衣室的路上，杨博文的脚步越来越慢。他想起左奇函离开时的眼神，想起十多年来每一次左奇函比赛后自己递上的水和毛巾，想起那些习以为常到几乎被忽视的默契。
更衣室门口，杨博文犹豫地停下脚步。门没关严，透过缝隙他能看到左奇函独自坐在长凳上的背影，肩膀微微耸动，手里捏着一瓶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矿泉水。
“左...”杨博文刚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声音太轻了，轻到几乎像是幻觉，却让杨博文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从未听过左奇函叹气。那个永远毒舌、永远强势的左奇函，怎么会叹气呢？
杨博文最终没有推开门。他慢慢后退，转身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之南发来的庆功宴地址。杨博文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却怎么也提不起回复的兴致。
天色渐暗，杨博文站在小区门口，远远看到左奇函家的灯已经亮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书包侧袋——那里平时总会备着一瓶左奇函喜欢的柠檬味运动饮料，今天却空空如也。
杨博文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但当时的他，只把左奇函眼中的错愕当作是气不过。
“明天再赔他一瓶好了。”杨博文自言自语道，却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一瓶饮料就能弥补的。
那天晚上，杨博文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篮球场边，手里拿着两瓶水，一瓶要给沈之南，一瓶要给左奇函。
可是无论他怎么跑，都追不上任何一个。最后他累得跪在地上，看着两瓶水在阳光下慢慢蒸发，一滴不剩。
未完待续——
初眠噫（作者）今天的有点短，应该会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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