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般黏稠，王橹杰第三次偷瞄身旁人的侧脸时，陈奕恒正咬碎最后一口冰淇淋脆筒。奶油沾在他唇角，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看我干嘛？”
“没...我去趟洗手间。”王橹杰突然站起来，差点撞翻遮阳伞。他把手机塞进陈奕恒手里，“帮我拿会儿。”
陈奕恒望着他同手同脚跑远的背影，喉结动了动。这两个月来，王橹杰的追求就像他打球时的防守，密不透风又直白热烈。手机屏幕就在这时亮起，[房产推销:15xxxx]的字样跳动着。
他下意识滑开接听键，又在意识到时迅速挂断。指尖悬在通话记录上方犹豫片刻，最终输入0509：这个日子他曾在三年前的日记本上用红笔圈出无数遍。
锁屏解开的瞬间，陈奕恒呼吸凝滞了。
屏幕上是他在篮球场跃起扣篮的瞬间。阳光穿透他扬起的衣摆，腰线在逆光中划出利落的弧线。这角度明显是观众席偷拍的，可他根本不记得王橹杰来看过那场比赛。
风铃草的淡香突然漫入鼻腔。王橹杰捧着一大束蓝白相间的风铃花站在面前，和他高二暑假表白那天一模一样的花束。陈奕恒指尖发麻，当年被拒绝时对方那句“恶心”像玻璃渣般重新扎进心脏。
“陈奕恒。”
他猛地抬头，发现王橹杰耳尖红得几乎透明。花束被郑重递到眼前，包装纸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王橹杰的声音比平时低哑，“高二暑假你向我表白时，我脑子里像塞满了被猫抓乱的毛线团。”他深吸一口气，“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对男生不可能有感觉，直到你转身走远，我才发现——”
一片花瓣落在陈奕恒手背上，冰凉柔软的触感。
“我只是害怕承认，承认我早就喜欢上你了。”王橹杰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包装纸边缘，“说完那些混账话我就后悔了，想着高三还有整整一年可以补救...可开学后你的座位空了。”
陈奕恒看见他手背凸起的青筋。当年转学手续是连夜办的，他撕掉了所有可能被找到的联系方式。
“这三年我每次路过篮球场都会停下来，”王橹杰突然指了指手机屏幕，“就像这张照片，明明拍糊了还是舍不得删。”他声音越来越轻，“你是我二十年里唯一...”
一滴水珠砸在风铃草上。陈奕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慌忙用袖口去擦，却被王橹杰握住手腕。对方掌心滚烫，带着微微的颤抖。
“现在我问你，”王橹杰喉结剧烈滚动，“我还有机会吗？”
陈奕恒透过模糊的视线看他。阳光给王橹杰的睫毛镀上金边，那些曾经让他心碎的锋利轮廓，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轻轻点头：“一直都有。”
下一秒就被拥进带着汗意的怀抱。王橹杰的手臂在碰到他后背时明显僵了一秒，像在确认许可。陈奕恒把脸埋在他肩窝深深吸气，闻到了和自己同款洗衣液的味道——这人连这种细节都在模仿。
“那我们现在...”王橹杰松开一点距离，眼睛亮得惊人。
“你觉得呢？”陈奕恒突然起了坏心，转身就走。才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慌乱的脚步声。
“是男朋友了对吧？”王橹杰追上来拽他衣角，“对吧？”
蝉鸣突然喧嚣起来。陈奕恒转身时故意撞了下他肩膀：“走啦，男朋友~”尾音上扬的称呼让王橹杰呆在原地，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直到走出半条街，陈奕恒才想起手机壁纸的事。但此刻王橹杰正笨拙地试图和他十指相扣，掌心潮湿的温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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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眠噫（作者）双更，待会儿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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