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刚起身走向前台准备结账，眼角余光就瞥见左奇函对面的男人也同步站了起来，显然是要往同一个方向去。
他下意识想停下脚步，等对方结完再上前——毕竟和陌生人一同结账总有些莫名的局促。可转头时，恰好对上张函瑞他们几人挤眉弄眼的表情，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上啊”“别怂”，像是在怂恿他去和那个男人正面“交锋”。杨博文咬了咬后槽牙，把那点退缩的念头压了下去，索性挺直脊背，和对方并肩站到了收银台前。
身旁的聂玮辰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账单，目光却在落到杨博文侧脸上时猛地顿住。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他眉峰微蹙，脑子里飞速搜索着记忆碎片，忽然，一张照片上的脸与眼前人的轮廓重叠——这不就是左奇函手机屏保上的人吗？连眉眼间那点清俊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聂玮辰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某个傍晚，他瞥见左奇函解锁手机时弹出的屏保，还打趣地问：“这小帅哥谁啊？哪个新晋明星？”左奇函当时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没抬地回了句：“发小。”
“发小？”他当时夸张地捂住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你藏得够深啊，拿人照片做屏保，是不是喜欢人家？”
记得左奇函沉默了两秒，低低地“嗯”了一声。那一声轻得像叹息，却把聂玮辰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刀叉掉在地上。他追问：“那你们在一起了？”得到的却是左奇函带着点不耐烦的白眼：“吃你的饭，管这么宽。”
后来在国外的几年，聂玮辰也算看着左奇函身边人来人往，有主动示好的，有朋友介绍的，可左奇函始终像块捂不热的冰，谁也近不了他的身。当时他还纳闷，左奇函这是打算出家？现在看来，哪是什么洁身自好，分明是心里早就揣着个人了。
“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温和的声音把聂玮辰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灼热，几乎是黏在人家脸上了，连忙收敛了些，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想问你……认识左奇函吗？”
杨博文愣了下，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点头：“认识。”
“你叫杨博文，对吧？”聂玮辰心里的猜测瞬间被证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这下轮到杨博文惊讶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张脸，忍不住蹙眉：“我们应该没见过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害，你没见过我，可不代表我没见过你啊。”聂玮辰笑得神秘，正要往下说“就是在左奇函的手机屏保上——”
话音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左奇函不知何时窜到了两人中间，胳膊死死圈着聂玮辰的脖子，脸上挂着标准的“假笑”：“这是我朋友聂玮辰，脑子不太好使，总爱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杨博文看着左奇函这副急着“护驾”的模样，心里莫名窜起一丝窃喜。这么看来，他和这个聂玮辰应该不是那种关系。这个认知像块投入湖心的石子，荡开一圈轻松的涟漪——追左奇函的路上，似乎少了块挺碍眼的绊脚石。
他利落付完钱，转过身直视着左奇函，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把我联系方式加回来。”
左奇函没说话，默默掏出手机解开锁，递到他面前。扫码的瞬间，杨博文瞥见他的手机壁纸换了新的，但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身后张桂源他们在喊左奇函过去。
左奇函走后，张桂源立刻凑上来，朝聂玮辰的方向努了努嘴，挤眉弄眼地问：“那是你对象？”
“他是你对象还差不多。”左奇函翻了个白眼，毒舌功底和高中时没差，“就是个话多的朋友，在国外认识的。”
张桂源被怼得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眼旁边憋笑的张函瑞，后颈莫名有点发烫。
而前台这边，杨博文正堵住还想溜的聂玮辰，把刚才没问完的话补了全：“你刚才说，在左奇函的什么上见过我？”
聂玮辰被左奇函刚才那一下吓得够呛，犹豫了两秒，还是没忍住爆料：“他手机屏保啊！我认识他好几年，那屏保就没换过，一直是你的照片。”
杨博文猛地一怔，脑海里瞬间闪过高一那年。当时他拿着一张抓拍的合照凑到左奇函面前，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不然总盯着这张照片看？”
记得左奇函当时把照片拍开，红着脸骂他“自恋狂”。
原来那时的口是心非，全是藏不住的喜欢。
聂玮辰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他刚出国那阵子，天天抱着手机看你的照片发呆，整夜整夜睡不着，得靠安眠药才能眯一会儿。我们都以为他中邪了……”
杨博文的心跳忽然变得很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撞来撞去。他想起自己刚和左奇函分开的那段日子，也是对着聊天记录翻来覆去地看，原来隔着千山万水，他们竟在彼此不知道的时光里，做着同样的事。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杨博文微微发烫的耳尖上。他拿出手机，看着新加上的联系人，忽然笑了。
还好，他们都还在。
还好，喜欢还没走。
还好，时间还够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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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眠噫（作者）碎了，主包要碎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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