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的刹那,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床铺,连日高烧让意识陷入混沌。浓烈的中药味在屋里肆意飘荡,那股苦涩仿佛要将人吞噬,避无可避。
短短三日,花瓶中的杏花已然萎蔫,粉白的花瓣一片接一片飘落,铺满桌面,宛如一场小型雪崩。“若这花永不凋谢,该多好啊。”我喃喃自语,“黛璇,去把这杏花埋在树下。”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虽非绝色佳人,却自有一股灵动之气。
“小姐,随便一扔不就行了嘛?”黛璇嘟囔着。“这杏花埋在土里能提供养料,也是生命的延续。”“好的,我这就去!”
晨曦初现,金色光束穿过窗棂洒进屋内,尘埃在光中轻盈舞动。院子里的花草挂着露珠,在晨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今天很适合出门游玩,可惜因为赏花宴,父母大概不会答应。得想办法让他们同意才行,起身朝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提着食盒从厨房出来,去找母亲。母亲正坐在石凳上,闭眼轻嗅茶香,唇角漾开细纹,好似展开一封来自春天的信笺。紫砂壶内壁茶垢越积越厚,如同她眼角皱纹里藏着的那些欲言又止的岁月。
“阿娘,快看看我给您做什么好吃的啦!”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盘桂花糕映入眼帘。“我们忧忧又打什么主意,竟亲自下厨?”母亲放下茶盏,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阿娘,世间如此美好,应该多出去看看,对不对?”我笑嘻嘻地说,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呀,净不让人省心。”虽是责怪的话,可语气满是宠溺。“出去要带上黛璇,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她叮嘱道。“黛璇,快走,等一下阿娘反悔可不好。”话音未落,我已跑得飞快,比兔子还迅捷。
青砖黛瓦间商贾云集,叫卖声此起彼伏,绘就一幅繁盛画卷。突然,有人猛地撞了我一下,我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朝地上摔去。就在这一刻,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想要接住我,但黛璇已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的胳膊。“念姑娘,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闻声望去,正是卫炎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彬彬有礼。“多谢公子关心。”我心里却冷哼一声:还想算计我,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念姑娘,在下名唤卫炎司,相遇便是缘,可否请姑娘去茶楼喝杯茶?”本想拒绝,可突然想到什么又改口:“好呀!”
三人来到清月茶楼,这茶楼生意很好,都是官员或富贵人家子弟来此,也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表面是茶楼,实则暗藏玄机。三人进入包厢,这间包厢倒有几分雅致。“念姑娘可想喝什么茶?我请客。”“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正好想喝茉莉花茶,京城也就只有这个茶楼有了。”
茉莉花茶是贡品,一般人喝不到,这茶楼却有,价格不菲。卫炎司听到茶名,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十两银子,他一个月才五两银子。“卫公子也喝,毕竟一个人喝也无趣。”卫炎司虽心疼,但秉承不浪费原则,还是喝了个干净。于是念无忧心中默数三秒,三、二、一,扑通一声,他倒了下去。
刚想潇洒起身走人,突然望到窗外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进了书肆。走出门口,发现黛璇丝毫不担心自己,故意打趣道:“你不担心你家小姐,不怕我被他算计了。”“小姐,不用想,人家公子已经在那被你药翻呼呼大睡了。”“你家小姐现在对一个人非常感兴趣,快走吧。”提起裙摆往书肆跑去,可到了里面却没发现他,应该是走了。
于是问老板:“一个身穿红衣、一看身份不凡的公子买的书,我都要一份。”老板用古怪眼神看着自己,不确定地问:“姑娘确定要吗?”虽疑惑他的眼神,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老板找来几本书,其中一本探案的,包得严严实实交给念无忧,念无忧付了钱出了书肆。
“黛璇,我不想坐马车了,我想走路回去。”虽好奇有马车不坐要走路,但还是点头,毕竟自家小姐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路上很好奇那包得严严实实的书是什么,打开一看,里面的画面内容令人羞耻!
“念小姐,好看吗?”吓一跳,书掉在地上,那人却拿起书。“这书可不适合大家闺秀看,不过另一本探案的有兴趣倒可以看看。”念无忧整张脸红透了,“江临鹤,你这样吓人一跳,很没礼貌的。”看着那张红透的脸,江临鹤轻笑一声:“可跟着别人也很没礼貌,直接称呼我名字,不叫世子了。”被他这么一说,脸更烫了。
“江世子,赏花宴上的谦谦公子竟然看这种书。”“不过是《避火图》而已,而且谁让你跟踪我呢?不过另一本《探理》可以看看,就是有点血腥,毕竟是关于查案的。”扔了那本《避火图》,然后离开了。虽然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后面坐着马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