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走到楼梯转角时,忽然停住脚步。楼下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翻相册,嘴里念叨着“你看这张,小钰五岁那年在咱家泳池里玩水,差点把小涎的泳裤拽下来”,傅司涎的声音从书房方向飘过来,带着点无奈的低笑:“爷爷,都多少年的事了。”
【宝宝在听。】【五岁的宝宝像条小泥鳅,抱着我的腿不放,非要骑在我脖子上看烟花。】【当时他身上的沐浴露是橘子味的,现在换成了青柠味,还是一样甜。】
白钰的指尖在楼梯扶手上蹭了蹭,忽然转身往回走。
傅司涎正对着那根头发发呆,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抱住腰,惊得手里的玻璃瓶差点摔了。白钰的脸颊贴在他后背,声音闷闷的:“傅司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傅司涎的身体瞬间绷紧,心声乱成一团:【宝宝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是刚才的刹车片?还是墙上的照片?】【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要不要解释?怎么解释?】
白钰听着他心里的兵荒马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收紧手臂,把脸埋得更深:“上次在浴室,你说‘想锁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那天他回敬“你也跑不掉”时,分明看到傅司涎的喉结滚了滚,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亮——那不是被戳穿心思的慌乱,是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兴奋。
傅司涎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肩膀,眼神里的紧张藏不住:“白钰,我……”
“我没生气。”白钰抬头打断他,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就是觉得你藏得挺深,三年前就开始听我的心里话,居然现在才敢动手?”
他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在傅司涎的酒会上看到对方和女伴说话,心里疯狂骂“狐狸精”,转头就被傅司涎堵在露台,对方递给自己一杯果汁,声音平静无波:“少喝点酒,你哥不让。”
现在才知道,那时傅司涎的心里早就炸开了花:【宝宝在吃醋,脸都气鼓了。】【那个女伴明天就辞掉,让她永远别出现在宝宝面前。】【宝宝骂人的样子真可爱。】
白钰的脸又开始发烫,转身想去拿书架上的相册,却被傅司涎拉住手腕往怀里带。这次他没躲,任由自己撞进对方带着雪松味的怀抱,听着那擂鼓般的心跳声。
“傅司涎,”他抬手摸向对方的后颈,指尖穿过浓密的黑发,“你书房里的照片,还差一张。”
傅司涎低头看他,眼底的紧张渐渐化成柔软:“差哪张?”
“现在这张。”白钰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像羽毛拂过湖面,“就拍我们现在这样的。”
【宝宝主动吻我了。】
【要记下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
【应该把日历撕下来,和他的头发放在一起。】
傅司涎的心声像撒了把糖,甜得白钰舌尖发麻。他看着对方慌乱地摸手机,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不用拍,记在心里就好。”
他往傅司涎怀里钻了钻,声音轻得像叹息:“傅司涎,我也听了你的心里话这么久,早就知道……我跑不掉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满墙的照片上。玻璃柜里的小铁片泛着微光,仿佛还能听到七岁那年的哭声,和少年笨拙的安慰。
傅司涎收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用跑了。】
【以后,我抱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