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去，等你来》
禁拿
作者：呆染（小棉花）
金珉奎×徐明浩
双向救赎文…
正文：
城市的雪总带着点仓促，不像孤儿院后院的雪那样绵密。徐明浩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凝结的霜花，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这个动作他做了很多年，像在描摹某个模糊的轮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他正整理着新到的画框。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在南方那个他记了十几年的城市。犹豫片刻接起，听筒里传来电流声，随后是个略显迟疑的男声：“请问……是徐明浩吗？”
心脏猛地一缩。这个声音穿过漫长的时光，褪去了少年时的清亮，却依然带着某种熟悉的质感，像当年金珉奎总爱摩挲的那颗鹅卵石，粗糙里藏着温润。
“我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急了。
约定见面的咖啡馆离画廊不远。徐明浩推门进去时，看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深灰大衣的男人。对方背对着门口，肩膀宽阔，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和当年在孤儿院划着地面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金珉奎？”
男人猛地抬头。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脸上，徐明浩突然想起那年收白菜时，金珉奎被铁锨划伤手指，血珠滴在雪地上的样子——眼前的人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可那双眼睛亮起来的瞬间，还是像藏着整片星空。
“明浩。”金珉奎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响。他比记忆里高了许多，徐明浩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好久不见。”
桌上的拿铁冒着热气，氤氲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徐明浩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块浅疤，像被什么东西烫伤过。“这是……”
“做饭烫的。”金珉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了笑，“领养我的爸妈是开餐馆的，总逼着我学颠勺。”他顿了顿，补充道，“没你当年煮的姜汤难喝。”
徐明浩突然笑出声，眼角有些发热。那年冬天金珉奎塞给他的鹅卵石还在抽屉里，被磨得光滑温润，上面那个“等”字早已被岁月补全。他想问的话太多，关于南方的海，关于篮球，关于这些年是否偶尔会想起孤儿院的桃树，话到嘴边却变成：“你怎么会来这儿？”
“公司在这边开了分处。”金珉奎搅动着咖啡，“其实……我找了你很久。”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牛皮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记着十几个地址和电话，都是打听来的关于“徐明浩”的消息，“福利院说你被亲戚接走了，可我找了好多城市。”
徐明浩指尖拂过那些被红笔划掉的名字，突然摸到口袋里的玻璃珠。那是他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唯一念想，红绳磨断了好几次，每次都重新串好。“我去年才开了这家画廊。”他轻声说，“之前一直在学画，四处辗转。”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两人之间。金珉奎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时，里面躺着颗鹅卵石，上面的“等你”二字被摩挲得发亮，旁边压着那张泛黄的合照——照片上的少年们肩膀相抵，一个笑得眉眼弯弯，一个耳朵红得像樱桃。
“我每年都去孤儿院看看。”金珉奎的声音有些低，“桃树还在，就是老了，结的果子越来越少。”他抬头看向徐明浩，眼里有细碎的光，“院长说，你走之前在桃树下埋了个东西。”
徐明浩愣住了。他确实埋过东西，是那年金珉奎落下的半块橘子糖，用糖纸仔细包着。“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金珉奎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纹路，“去年春天挖出来的，糖早就化了，只剩张黏在泥土里的糖纸。”他从铁盒里抽出那张小心保存的糖纸，边角已经发黑，却依然能看出当年鲜亮的橘色，“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等我。”
咖啡馆的风铃叮当作响，有人推门进来带起一阵寒风。徐明浩突然伸手，像很多年前那个夏天那样，轻轻捏了捏金珉奎的脸颊。对方的皮肤比记忆里粗糙些，带着风霜的质感，却依然能让他想起少年时的温度。
“我不是在等你。”徐明浩收回手，指尖有些发烫，“我是在等一个春天。”
金珉奎没说话，只是把铁盒推到他面前。阳光落在玻璃珠和鹅卵石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像把那些错过的岁月，都揉进了此刻的重逢里。徐明浩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明白，有些等待从来不是单向的奔赴，而是两颗心在漫长时光里，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靠近。
离开咖啡馆时，金珉奎主动接过徐明浩手里的画具袋。两人并肩走在落雪的街道上，脚印深浅交叠，像当年在孤儿院后院的雪地里那样。路过街角的花店时，金珉奎突然停住脚步，进去买了束腊梅。
“给你的。”他把花递过来，脸颊有些红，“冬天开的花，像你画里的样子。”
徐明浩接过花，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香气。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天，金珉奎也是这样，笨拙地为他煮姜汤，为他攥紧流血的手指，为他在分别时说“等我回来”。原来所有的等待都不会白费，就像此刻落在肩头的阳光，终究会驱散漫长的寒冬。
画廊的门被推开时，风铃再次响起。徐明浩把腊梅插进玻璃瓶，摆在靠窗的位置。金珉奎站在他身后，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大多是关于春天的，有抽芽的桃树，有飘着柳絮的庭院，有两个少年蹲在树下翻土的背影。
“这幅画还没起名。”徐明浩指着最后一幅，画面里是落雪的街角，两个男人并肩走着，手里捧着腊梅。
金珉奎从背后轻轻环住他，下巴搁在发顶，像很多年前那个告别的夜晚。“就叫《重逢》吧。”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画框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徐明浩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指尖的温度慢慢融合在一起，像把那些错过的春天，都轻轻拥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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