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考核的到来有些出其不意,不同于过去都是刘良教授正式的拿着文件通知他们,告诉他们要做些什么,这一次的开始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它始于一通特别的电话。
接到这通电话的人是刘朝谕,接起后,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周雨彤喂您好,请问您是法医吗?
周雨彤的声音经过了特殊的变声器处理,不熟悉的她的人乍一听根本听不出来是她本人。
刘朝谕是的,怎么了?我们这里是湖北崇新司法鉴定中心。
刘朝谕完全没有多想。
周雨彤我……那个……我被打了,我老公打我。
一听到这句话,刘朝谕立刻按开免提,并且打开电话录音系统,让大家围过来一起来听,这种情况他一个人目前肯定是很难跟对方沟通清楚的。
周雨彤我老公他把我打的已经耳鸣了。
听起来似乎是有点不容乐观啊,实习生们对视一眼,在示意刘朝谕进行提问之后,迅速拿起笔开始做记录。
刘朝谕那你现在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当中吗?
首先确保委托人的人身安全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周雨彤对,我现在很安全,我和我哥还有我爸,我的邻居,大家都在我的旁边。
刘朝谕好的,那你能跟我讲一下你的身份信息吗?
周雨彤我33岁,姓陈。
这些基本信息在打这通电话之前,刘良教授都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所以周雨彤这会儿只要照着讲就行。
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实习生那边不按套路出牌,上来第二个问题就直接超纲了。
刘朝谕那你的老公叫什么名字?年龄是多少?
电话那头的周雨彤瞬间沉默了,咱也没提前想过这个问题啊,这是重点嘛。
刘朝谕等了半晌发现对方不回话了,一连‘喂’了几声之后也没有声音传来,表情有些迷惑,通话也没断掉啊,应该不能是他手机的问题吧。
‘怎么了?’安幼宜给刘朝谕比口型询问。
‘不知道,对面没声了’刘朝谕摇了摇头,同样比了口型回答。
只能说到目前为止,实习生们还没有一个人多想,以为这就是正常的委托人打来的电话。
此时此刻,助力团那边正在紧急救场中,齐思钧接过了周雨彤手上的手机,毕竟再沉默下去,这场表演可要穿帮了。
本以为这是一步好棋,不过助力团和刘良教授没想到的是,让齐思钧来救场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反而加速了他们身份暴露的速度。
齐思钧来,女儿,你把手机给我,我跟这位同志说一下。
手机来到了齐思钧的手里。
齐思钧那个……同志同志同志,是这样的,我女儿被他老公打了,我们目前是准备打官司,现在就是有一个什么鉴定,看她被打的有多严重才可以,你们这边是不是可以出什么报告。
齐思钧三言两语把话题重新拉回正轨。
本来还在认真倾听的安幼宜在新出现了这道陌生的男声后皱起了眉,她确信她周边没有人的声音是这样的,但是偏偏这个语气有让她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真的能那么凑巧能让她碰上拥有相同语气的两个人吗,这个自称是受害者父亲的男人,讲话的调调跟齐思钧简直一模一样啊。
刘朝谕我们这边是有法医临床的,你们可以过来做活体检验,但是我们现在要先了解一下案情,你的女儿大概是被打了哪里?
压根没空往别处想的刘朝谕仍然在努力工作中。
周雨彤他扇我巴掌,他就是直接扇到我的耳朵了。
屈轶龄问她有没有去过医院。
屈轶龄听到这里,小声提醒刘朝谕。
刘朝谕你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周雨彤我还没有去医院。
刘朝谕那你可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一些比较严重的损伤。
刘朝谕首先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如果有受伤的情况那肯定是先进行专业的治疗会比较好。
周雨彤那我现在先去医院治疗,完了之后再来找你,那我身上的伤是不是就轻了。
这番话给实习生们哽住了,很有道理啊,经过治疗再来找他们鉴定伤情,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
齐思钧就是说啊同志,我看我闺女身上被打的比较浅的一些淤青都快消下去了。
这该怎么办,去医院治疗了再来鉴定,伤情程度肯定会变轻,但是不治疗也不是个事啊,刘朝谕求助性的看向朋友们。
安幼宜你让她先拍照保留。
安幼宜冷静的说,此时她已经确定这通电话是来自助力团的了,估计是刘头指挥着来考验他们的,她百分百确定这个披着父亲身份的人是齐思钧。
刘朝谕你现在方便的话,你可以用手机或者相机拍一个照,把你身上的一些伤先记录下来。
周雨彤那我心里的伤你们管吗?
见实习生们比较完美的应付过了一波问题,刘头赶紧安排周雨彤继续发难。
这次涉及到精神伤害鉴定了,正常像他们这样的司法鉴定所是不能给予证明的,他们没有开具精神损伤方面的报告的权利 。
周雨彤你们可以帮我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做的重一点吗?因为他天天打我,我真的没法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连续两个难题被抛给实习生们。
刘朝谕这个肯定是不行的,首先我们这里没有做精神伤害的资质,然后关于你的伤情,我们肯定是会客观的,严格按照标准来分析。
刘朝谕有序的对两个问题给出了官方的回答,把他们可以做的和不能做的事情全部都给委托人掰开来讲清楚了。
刘朝谕然后就是你的伤情鉴定会到哪一个程度是可以离婚的,我们这边只能说是出具这个报告,说损伤程度是一个什么样的级别才可以进行离婚,这个方面你可能得跟公安或者法院那边再进行一个沟通,我们这边是给不了说明的。
不能做的事情,他们作为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肯定是不能违背原则去做的。
安幼宜他们有跟公安报案吗?
安幼宜示意刘朝谕问对方,因为他们鉴定中心这边也得按照程序办事,没有跟警方那边备案,他们这边直接出具的报告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刘朝谕比较重要的一件事情,你们这个情况有跟公安局报过案吗?
齐思钧报了,我们报过案了。
刘朝谕报过案的话,你们可以让派出所的人一起过来。
这句话说的不够滴水不漏,迅速让另一边的齐思钧抓住BUG,心生一计反过来给他们挖坑
齐思钧所以我们是直接带着这个警官过去就可以了是吗?
刘朝谕对。
刘朝谕就那么应下了。
齐思钧好的,那我们就直接过去了。
齐思钧计划得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安幼宜什么对!一点都不对!委托呢?
没有公安的委托,他们这边干什么都不符合要求不符合规定了。
徐梓潼得先让公安出委托才行,不出委托我们不能给做。
这场失误被安幼宜和徐梓童紧急叫停,迅速拉回正轨,差点就出大问题。
刘朝谕你们过来的话,还得带着公安局那边给的一个委托书,然后他们也会了解你们的情况,你就把你的情况真实的反映给他们就好了。
刘朝谕也是意识到问题了,赶紧开始补救,让对方的程序做全符合规定。
刘朝谕然后其他的话,如果你有去医院,就带上那个医院的病例和拍摄的影像片,从接到你委托的30个工作日之内,我们可以出具这个鉴定报告。
这下该讲的是真的全部讲清楚了,总应该是没有什么漏洞留着了。
齐思钧好的好的,谢谢。
电话被挂断,实习生们都松了一口气,显然听了那么长一通电话,他们也听出来对面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