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馄饨汤的热气氤氲了樊凌儿的眉眼，她舀起个圆滚滚的馄饨

薄皮里裹着的肉馅混着汤汁滑进嘴里，鲜得舌尖发麻

灵悦正和小童比赛谁吃得快，红油溅在鼻尖上也顾不上擦

白九思在一旁笑着递过帕子，自己却被热汤烫得直呼气

花如月慢条斯理地用勺搅着碗里的虾皮，忽然往樊凌儿碗里添了半勺醋

花如月（四灵）（笑着）这样更鲜

樊凌儿（尝了一口，酸意混着鲜味漫开来，眼眶竟有些发热）好吃

花如月（四灵）（笑着看着她）好吃吧

樊凌儿（点了点头）嗯

她想起仙山的宴席，玉盘里的珍馐永远冒着恰到好处的温气

却从没有过这样烫嘴的暖，这样让人鼻尖发酸的实在

花如月（四灵）（看着她嘴角沾着的汤渍，伸手替她拭去）慢点吃，没人抢

指尖带着布料的糙意，却比仙尊拂过她发顶的灵力还要轻柔

樊凌儿（低下头，把脸埋进汤碗里）

热气烫得脸颊发红，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

花如月看到她这样瑶了瑶头笑了

这时戏台的锣鼓又换了调子，唱的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唢呐声里裹着甜意

卖风筝的老头推着竹竿从巷口走过，蝴蝶风筝的彩穗扫过馄饨摊的布幡

带起一阵风，吹得樊凌儿臂弯里的月白布料轻轻晃动

灵悦（举着啃剩的冰糖葫芦）凌儿阿姨你看，山楂核我都吐在这张纸上了，是不是很乖

她摊开的油纸里，果然整整齐齐摆着几颗红核，像串小珠子

白九思（在一旁笑）我们灵儿这是怕给摊主添麻烦呀

花如月付了馄饨钱，回头看见樊凌儿正把月白布料往灵悦身上比量

花如月（四灵）（忍不住打趣）这料子给灵儿做件小衫也好看，粉雕玉琢的，配她的海棠胭脂正好

灵悦（立刻蹦起来）真的吗？那我要和凌儿阿姨穿一样的

花如月（四灵）（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好，穿一样的

樊凌儿被她拽着袖子晃，布料上的缠枝纹蹭过手背，像只温驯的小蛇

她望着巷口漫天的风筝，蝴蝶、仙鹤、鲤鱼……在晨光里此起彼伏，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热闹，比仙山的云海更让人安心。

白九思抱起灵儿往成衣铺走

白九思走，先去裁衣服，晚了赶不上晚市的灯会了

花如月（四灵）（笑着）走

灵悦的笑声像串银铃，小童举着面人跟在后面，漫了一路

樊凌儿被花如月牵着往前走，月白布料搭在臂弯里，随着脚步轻轻晃

她侧头看身边的人，花如月鬓角的槐花瓣还没掉，被阳光照得透亮，像片停在发间的云

花如月（四灵）你看

花如月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那只越飞越高的蝴蝶风筝

花如月（四灵）它快追上云了

樊凌儿仰头望去，风筝翅尖的彩穗在风里翻飞，真的像要冲破云层，去往什么地方

可她心里清楚，无论它飞多高，线始终握在人间的手里

就像她此刻的心，稳稳地落在这烟火里，落在此人掌心的温度里

花如月（四灵）（握紧了她的手）走吧，去做新衣裳，然后看灯会

樊凌儿（笑着点点头）嗯

跟着她往巷深处走，戏台的唱腔还在追着风跑

馄饨摊的热气还在冒，远处的纸鸢还在飞

她忽然想起昨夜枕边的蝴蝶面具，内侧的“安”字被晨光染暖

原来真的有人，会把她的安宁，缝进一蔬一饭、一针一线里

风又起了，卷着槐花香掠过鼻尖，樊凌儿望着花如月的背影

忽然觉得这慢慢铺开的日子，比仙山千万年的岁月，都要绵长，都要甜

转

花如月牵着樊凌儿的手刚走到成衣铺门口，就见白九思正蹲在门槛上跟小童猜拳

输了的人要把手里的面人掰一块给对方

小童攥着只剩半个的仙女儿面人，涨红了脸出拳

白九思故意慢半拍，被“石头”砸中“剪刀”时

白九思（夸张地唉声叹气）哎

白九思哎哟，小童这拳头比青丘的狐狸爪子还厉害

小童咯咯笑起来，大方地掰下块面人递过去，白九思张口要咬，却被灵悦拍掉了手

灵悦爹爹，你耍赖！刚才明明是你慢了

白九思哦，那灵儿说，该怎么罚我

灵悦眼珠一转，指着铺子里挂着的件绯红罗裙

灵悦罚你给我买那件裙子！配我的海棠胭脂正好

花如月推门时正听见这话，忍不住笑

花如月（四灵）你刚还说要跟凌儿穿一样的月白，这会又变卦了

灵悦（立刻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月白给凌儿阿姨，绯红给我，这样我们俩站在一起，就像庙里的并蒂莲

花如月看着她笑了

成衣铺掌柜是个矮胖的老头，正拿着软尺在量月白布料，闻言直点头

万能员成衣铺掌柜：小姑娘说得是！这两件料子都衬人，月白清雅，绯红明艳，穿出去保管是街上最惹眼的！

白九思掏出钱袋晃了晃，铜钱撞得叮当响

白九思掌柜的，两件都做，赶在傍晚前能成不我们还等着穿新衣裳看灯会呢

万能员成衣铺掌柜：放心！（拍着胸脯）我这铺子有三个裁缝赶工，保准误不了你们的事！

白九思（笑着点了点）好，谢谢

万能员小童：（忽然拽着花如月的衣角往铺子后院指）如月阿姨，你看那里有只猫！

后院墙头上卧着只三花猫，正舔着爪子看他们，阳光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

花如月刚要说话，就见白九思已经翻墙过去，嘴里还学着猫叫

白九思喵…喵

三花猫被吓得“喵”一声蹿上了树，逗得小童和灵悦直拍手

灵悦（笑得直不起腰）爹爹，你学的猫叫比隔壁王奶奶家的芦花鸡还难听！

白九思（扒着树干回头冲灵悦挤眼）那你倒学学看，能把这树上的懒猫叫下来，算你厉害

灵悦立刻挺起小胸脯，捏着嗓子学猫叫，声音又细又尖，

倒把树上的三花猫惊得抖了抖耳朵，往下蹦了半尺

万能员小童：（拍手）灵儿姐姐学得像

白九思故意做出委屈的样子，从墙头翻回来时，裤脚还挂着根野草

白九思哎，看来我这青丘第一模仿高手的名号，要让给我们灵儿了

花如月和樊凌儿也看着他们笑了

然后花如月正跟掌柜交代领口的样式，闻言笑着回头

花如月（四灵）别闹了，让裁缝量尺寸吧，再耽搁下去，真要错过灯会了

灵悦立刻跑到掌柜面前，踮着脚转圈让他量腰身，绯红的布料在她身后轻轻晃，像朵刚绽开的花

小童凑过去看，被掌柜用软尺敲了下脑袋

万能员店掌柜：小娃娃别捣乱，小心扎到手

小童吐了吐舌头，跑到樊凌儿身边，指着她臂弯里的月白布料

万能员小童：凌儿阿姨，这上面的花纹像不像天上的云

樊凌儿低头看，缠枝纹在阳光下蜿蜒，倒真像她从前在仙山见过的流云

白九思刚才猜拳输了，本该吃小童的面人，这糖画赔给你

花如月（四灵）（笑着）给灵儿吧，我不喜欢吃

白九思（笑着）没事，一会儿在给她画

花如月（四灵）（笑着点了点头）

刚要接，灵悦已经抢了过去

灵悦爹爹偏心！我也要蝴蝶

白九思（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又摸出个糖兔子）早给你备着呢，小馋猫

这个时候后院的三花猫不知何时溜了过来，蹲在樊凌儿脚边，尾巴尖一下下扫着她的裙角

花如月走过来，弯腰摸了摸猫的脑袋

花如月（四灵）看来这小家伙是赖上我们了，不如带回去吧

樊凌儿（笑着点了点头）嗯

灵悦（举着糖兔子凑过来）给它起个名字吧！叫小花怎么样

白九思俗了俗了，叫雪团儿你看它肚子上的毛多白

三花猫像是不满，往樊凌儿脚边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万能员小童：（突然拍手）叫槐花！你看如月阿姨头发上有槐花，它也喜欢跟着我们，就叫槐花！

花如月（四灵）（笑着点头）好，就叫槐花

三花猫像是听懂了，轻轻“喵”了一声

万能员小猫：喵

花如月（四灵）（笑着）他们喜欢

樊凌儿和白九思笑了

灵悦和小童摸着小猫笑了

灵悦乖

转

成衣铺里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裁缝们的针线穿过布料，发出沙沙的声，混着孩子们的笑闹

竟比戏台的唱腔还要让人心里暖白九思靠在门框上数着天上的云

灵悦正教小童用糖画粘蝴蝶风筝的线，花如月低头看着脚边的三花猫

忽然觉得这寻常的日子，像极了铺子里的布料，绵软又鲜亮，能让人把日子慢慢缝进里头，一针一线，都是甜的

未完待续……

作者第一次写仙侠剧，文笔不好，请多担待，下一篇见，拜拜

花如月（四灵）拜拜

白九思拜拜

灵悦拜拜

樊凌儿拜拜

衣铺里的寻常甜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