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洪流冲刷着四肢百骸的感觉，比第一次被电线杆撕碎时要温和得多，却带着更磅礴的霸道。陈默能清晰地“看”到超级计算机的每一根线路在吞噬之力下分解成数据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最终化作面板上跳动的数值。
“精神28，力量11，敏捷9，体质15……”他紧盯着视野里的淡蓝色面板，直到最后一丝金属光泽从超级计算机的机柜上褪去，那股吞噬之力才缓缓收敛。大厅里只剩下满地扭曲的数据线和一个深约半米的焦黑凹坑，刚才还矗立在这里的国之重器，已经彻底成了他的“启动能源”。
周围的警卫和工作人员还处于呆滞状态，直到玻璃幕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掏出手枪。
“不许动！”穿黑色制服的警卫队长厉声喝止，枪口稳稳地指着陈默的胸口，“你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
陈默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被吞噬之力撑得发胀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新的力量。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对方扣动扳机的细微动作，甚至能听到子弹在枪膛里轻微的滑动声——这是精神属性突破20后带来的变化，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我？”陈默扯了扯嘴角，刚才重生的庆幸和获得力量的兴奋交织在一起，让他胆子大了不少，“一个刚中奖的幸运儿，顺便……捡了个大便宜。”
他没打算和这些普通人纠缠。系统觉醒已经开始，外面的世界恐怕早就乱了套，留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趁着警卫们还在犹豫要不要开枪的瞬间，陈默猛地矮身，像颗出膛的炮弹撞向侧面的玻璃墙。
“砰！”
强化后的力量让他轻松撞碎了防爆玻璃，飞溅的碎片擦过脸颊，只留下一道微痒的触感。落地时他顺势翻滚卸力，起身时已经冲进了科技园区的绿化林带。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擦到——敏捷属性的提升让他的速度远超常人。
跑出几百米后，陈默才放慢脚步，靠在一棵香樟树上喘气。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耗尽了刚恢复的体力，面板上的体质数值正在缓慢回落，最终停留在13点。
“看来属性提升也不是无限的，得找地方补充能量。”他摸了摸肚子，突然觉得异常饥饿，像是三天没吃东西。这种饥饿感和普通的腹中空空不同，更像是细胞在疯狂渴求能量，和刚才吞噬超级计算机时的感觉有些相似。
打开手机，屏幕上满是乱码，信号格彻底消失。看来系统觉醒不仅影响机械，连通讯网络也受到了波及。陈默抬头看向市中心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爆炸声和警笛声，间或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嘶吼，像是某种机械运转时的噪音，却又带着活物的疯狂。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整理现状。”他定了定神，开始梳理已知的信息：
1. 系统觉醒会绑定离宿主最近的机械，机械越强，初始属性可能越高。
2. 每个人都有主动和被动两种天赋，天赋有等级，被动“重生”每升一级可使用一次，自己现在是1级且已消耗。
3. 属性面板上限100点，需要通过杀死其他觉醒者获得点数。
4. 吞噬天赋能吸收机械能量强化自身，刚才吸收超级计算机后，属性提升明显。
最后一条让陈默眼神一凛。杀死其他觉醒者？这意味着系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场弱肉强食的游戏。他想起上一世自己被撕碎时的痛苦，突然明白那道机械音说的“助力”是什么意思——不是让机械保护你，而是让你有足够的力量活下去。
“咕咕……”肚子的抗议声打断了思绪。陈默沿着林带边缘往前走，目光扫过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那是台卖饮料和零食的机器，属于结构简单的机械产品。
他试着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那股刚觉醒的吞噬之力。淡蓝色的面板微微闪烁，主动天赋“吞噬（1级）”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可吸收能量强度低于当前精神属性的机械。
“当前精神28，这台机器应该没问题。”陈默伸出手按在贩卖机的玻璃门上，心中默念“吞噬”。
比吸收超级计算机时微弱得多的吸力从掌心传来，贩卖机内部的电机、线路、金属外壳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分解。罐装可乐的铝皮在能量流中融化，变成银白色的液滴被吸入掌心，连塑料瓶都分解成了淡绿色的数据流。
面板上的数值开始小幅度跳动：
力量13→14
体质13→14
精神28→29
“果然有用。”陈默眼睛一亮，可这种程度的提升远不足以缓解饥饿感。他看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那里停着一辆因为堵车滞留的公交车。
公交车的能量强度显然比贩卖机高得多，陈默能感觉到体内的吞噬之力在蠢蠢欲动。他左右看了看，路边的行人大多惊慌失措地奔跑，没人注意到这个站在贩卖机旁的年轻人。
就在他准备走向公交车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公交站台的广告牌后闪过一个人影。那是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正抱着一台电动车的电池，脸色惨白地盯着他。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外卖小哥的声音带着颤抖，怀里的电池表面泛着淡淡的红光，“那台机器怎么没了？”
陈默瞬间警惕起来。对方怀里的电池正在散发能量波动，和自己吸收机械时的感觉相似——这是另一个觉醒者。
“和你一样。”陈默没有隐瞒，目光落在那枚电动车电池上，“你绑定的是这个？”
外卖小哥猛地后退一步，抱紧电池：“这是我的！系统说这是我的伙伴！”他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被冒犯的警惕，“你别过来！我的主动天赋是‘电流冲击’，很厉害的！”
陈默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同类，正好可以验证关于“杀死其他觉醒者能获得属性点”的信息。
“我叫陈默，”他试着释放出一点善意，“只是想问问，你的面板上有没有说属性点怎么来？”
外卖小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开口了：“系统说……可以通过‘竞争’获取，还说……”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低了下去，“还说杀死其他觉醒者，能拿他们的点数。”
果然如此。陈默心中了然，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注意到外卖小哥身后的广告牌开始晃动。那是块巨大的LED显示屏，此刻屏幕上的广告画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雪花点，边框的金属支架正在发出“咯吱”的扭曲声。
“不好！”陈默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一股比公交车更强的能量波动从显示屏里传来，那股波动带着明显的攻击性。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LED显示屏突然炸裂，无数块锋利的玻璃碎片朝着四周喷射。更诡异的是，那些碎片在半空中突然改变方向，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射向外卖小哥！
“啊！”外卖小哥惊呼一声，怀里的电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一道电弧从电池表面窜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淡蓝色的电网。
“噼啪！”玻璃碎片撞在电网上，瞬间被电流击碎，可显示屏里涌出的能量还在增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雪花点中浮现，那是由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和线路组成的怪物，两只眼睛是闪烁着红光的二极管。
“机械畸变体？”陈默脑中闪过这个词。系统觉醒似乎不仅能让人类获得力量，也可能让机械产生异变。
畸变体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挥舞着由数据线组成的手臂砸向电网。外卖小哥的电网只支撑了两秒就开始闪烁，他怀里的电池表面出现了裂纹，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帮我！”外卖小哥急得大喊，额头上全是冷汗，“我叫林坤！只要你帮我弄死这东西，我分你一半能量！”
陈默没有立刻动手。他在观察畸变体的能量波动，那东西的核心能量源应该是显示屏内部的主板，强度大概在30左右，比自己的精神属性略高一点，但吞噬天赋或许能压制它。
更重要的是，他想试试吞噬天赋对这种畸变体有没有用。
“电流冲击！”林坤咬着牙发动了技能，一道粗壮的电弧从电池射出，打在畸变体身上，让它的动作顿了一下。趁这个间隙，陈默动了。
他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调动体内的吞噬之力，瞄准畸变体脚下的金属底座。淡蓝色的能量流顺着地面蔓延，像藤蔓一样缠绕上畸变体的腿部。
“滋啦——”畸变体的下半身突然开始分解，组成身体的金属碎片和线路不受控制地向陈默的方向涌来。它发出愤怒的尖啸，挥舞着手臂砸向陈默的头顶。
“速度够快，但力量不足。”陈默轻松侧身躲过，吞噬之力再次加强。畸变体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组成它核心的主板暴露出来，闪烁着最后的红光。
“就是现在！”陈默猛地扑上去，双手按在主板上，将吞噬之力催动到极致。
“嗡——”
比吸收超级计算机时更狂暴的能量流涌入体内，那是一种混杂着系统能量和机械杂质的力量。陈默感觉精神一阵刺痛，面板上的精神数值剧烈波动：
精神29→35→32→37
最终稳定在37点，而畸变体已经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滩黑色的油污。
陈默喘着粗气，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他一半的体力，但身体里的饥饿感缓解了不少。他看向林坤，对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电池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废铁。
“你……你的天赋是什么？”林坤结结巴巴地问，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吞噬。”陈默简单地回答，目光落在林坤的面板上——他能隐约看到对方的属性：力量8，敏捷12，体质7，精神10，主动天赋“电流冲击（1级）”，被动天赋“充电（1级）”，可分配属性点0。
就在这时，林坤突然脸色一变，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你想干什么？”
陈默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林坤的属性虽然不高，但杀死他或许能让自己的属性再提升一点，而且他想确认系统关于“竞争”的规则到底有多残酷。
“没什么，”陈默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只是想试试，杀死觉醒者是不是真的能拿属性点。”
林坤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废电池都掉在了地上：“你不能杀我！我们都是觉醒者，应该互相帮助才对！外面还有很多那种畸变体，我们联手才能活下去！”
陈默的脚步没有停。上一世的死亡让他明白，在这个新世界里，同情心可能是最没用的东西。可就在他准备发动吞噬之力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林坤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那是个用红绳系着的照片，里面是个笑得灿烂的小女孩。
“我女儿，”林坤注意到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哽咽，“才三岁，我得活着回去看她。”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他想起了老家的父母，想起自己中奖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给他们换房子。如果自己现在杀了林坤，和那些畸变体又有什么区别？
“滚。”他低声说，收回了伸出的手，“别再让我看到你。”
林坤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活下来。反应过来后，他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废电池，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小巷。
陈默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皱了皱眉。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让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没彻底适应这个残酷的新世界。但他不后悔，至少现在不后悔。
他低头看向畸变体消失的地方，那里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突然，面板上弹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可吸收能量残留，是否转化为属性点？
“转化。”
力量14→15
敏捷9→10
虽然提升不多，但聊胜于无。陈默站起身，目光投向市中心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密集，显然有更多的觉醒者和畸变体在那里聚集。
“想要变强，就得去最危险的地方。”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而且，还得找个地方弄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来头。”
远处的天空开始泛起诡异的紫色，像是某种能量场正在成型。陈默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片紫色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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