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咔哒声。我站在原地，看着沈季淮走到场地中央，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头顶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一课。"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传来，"感知你体内的力量。"
我咬了咬嘴唇，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地面是冰冷的金属，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细微震动。四周的墙壁布满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过又重新拼接。能量屏障在场地边缘泛着微弱的蓝光，像一层薄雾笼罩着整个空间。
"先放松。"沈季淮终于转身面对我，指尖忽然亮起一团暗色火焰，"看到这个了吗？这是最基础的能量凝聚。"
那团火焰在他掌心跳跃，像是活物般扭动。我盯着看了几秒，试着伸出手模仿。指尖刚抬起，就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皱了皱眉，继续集中注意力。
"别急。"他的声音突然靠近，带着一丝压迫感，"让记忆带你走。"
我心头一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我记得她最后说的话是"悦悦要坚强"，但现在想来，那句话里藏着更深的意思。
"啊！"我猛地捂住头，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响起实验室里仪器运转的声音，还有那些白大褂们窃窃私语。
"别抗拒。"沈季淮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坚定，"让记忆成为燃料。"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泛起微弱的白光。那光像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带着灼烧感。我试图控制它，却感觉胸口一阵翻涌。
"现在，释放。"他的声音像一把刀划破迷雾。
我下意识地张开手掌，一道刺目的光柱直冲而出。训练场顶部的防护罩瞬间炸裂，警报声尖锐地响起。我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破碎的穹顶上，像个怪物。
"姜悦！"
沈季淮的声音混在混乱中传来。我想回应，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周围的空气变得灼热，我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脊背滑落。地面开始出现裂纹，像是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该死。"他咒骂一声，双手快速结印。暗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个圆形结界。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压制我体内暴走的能量，但同时也像一把锁，让我更加焦躁。
"看着我。"他突然站到我面前，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只看着我。"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他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冷静下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能做到。"
我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看去，发现他的手背上有血迹。那是被能量反噬的伤。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抓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了布料里。
"对不起……"我喃喃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很好。"他松开手，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你找到了开关。"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训练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后背贴着冰冷的金属地板，带来一丝清醒。沈季淮走到角落拿起一把匕首，开始擦拭上面的血迹。那把刀看起来很旧，刀刃上还留着几道裂痕。
"他们给你装了保险。"他一边擦一边说。
我撑起身子，靠在墙上："什么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匕首指着墙壁。我顺着方向看去，发现原本漆黑的墙壁上出现了焦痕，仔细看竟能看出是个熟悉的图案——姜家的徽记。
"今晚你烧穿的不只是训练场。"他放下匕首，走到我面前，"你打破了他们给你的枷锁。"
我正要追问，监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画面一闪而过，我似乎看到姜若雪的身影，穿着白色实验服，正在操作台前记录什么。
"时间到了。"沈季淮掏出一块黑色通讯器，放在我口袋里，"下次失控时……"
他没说完就转身走向出口，留下半句话在空气中飘荡。我看着满目疮痍的训练场，掌心还残留着灼热的感觉。夜风从通风口吹进来，卷起我凌乱的发丝。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显示收到一条新消息。
我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03:17｜系统通知：身份识别成功。欢迎回来，姜悦】
我愣住了。这不是我的手机。
我摸出通讯器，正面是光滑的黑色外壳，背面却刻着一行小字——
【姜氏集团·内部机密档案终端】
我猛地抬头，沈季淮已经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别碰它。除非你准备好了。"
我攥紧通讯器，指尖发白。他推开门，夜色涌入训练场。
我听见自己问："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知道我到底是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有些真相，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门在他身后合上，留下我一个人在满地狼藉中。
通讯器又震动了一下。
【03:21｜系统通知：记忆同步进度：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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