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比闹钟还准的谢俞已经洗漱完毕,正站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锅铲在贺朝手里表演杂技。
“老谢你看这个爱心煎蛋,是不是跟我一样帅?”贺朝举着铲子转了个圈,锅底的蛋黄“啪嗒”一声流成了抽象画。
谢俞往面包机里塞了两片吐司,语气平淡:“像被压路机碾过的荷包蛋。”
“怎么会,”贺朝痛心疾首地抢救着锅底的蛋,“这叫艺术,懂不懂?毕加索看了都得给我鼓鼓掌。”
谢俞没理他,转身去拿牛奶。刚拉开冰箱门,就听见身后“滋啦”一声,伴随着贺朝短促的吸气声。
“烫到了?”他回头,看见贺朝正对着手指吹气,脸上还强装镇定。
“小场面,”贺朝摆摆手,试图把煎糊的鸡蛋盛出来,“你看这蛋,焦香四溢,很有烟火气……”
话没说完,就被谢俞伸手把锅铲接了过去。“一边待着去。”谢俞把糊掉的鸡蛋倒进垃圾桶,重新开火,动作熟练得不像话。
贺朝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谢俞的侧脸。晨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连带着那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显得柔和了不少。
“老谢,”贺朝突然开口,“你说咱俩这伪装学渣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等你什么时候煎蛋不糊锅了,”谢俞往锅里打了个蛋,蛋黄完整地卧在中间,“大概就能结束了。”
“那估计得等到天荒地老了。”贺朝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这样也挺好,每天跟你斗斗嘴,煎煎糊锅的蛋,比当年级第一有意思多了。”
谢俞没说话,但嘴角悄悄往上扬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把煎好的鸡蛋盛出来,摆在盘子里,旁边放上面包和牛奶,俨然一副营养早餐的样子。
“吃吧,”他把盘子推到贺朝面前,“再不吃要迟到了。”
贺朝拿起叉子,刚咬了一口鸡蛋,眼睛就亮了。“好吃!老谢你这手艺,不去开个早餐店可惜了。”
谢俞拿起自己的那份,慢悠悠地吃着:“那你就天天来吃,吃成个胖子。”
“那正好,”贺朝凑近了点,声音压低,带着点狡黠,“到时候别人都以为我们俩是除了吃啥也不会的学渣,咱俩就偷偷拿第一,吓他们一跳。”
谢俞抬眼看他,阳光正好落在贺朝眼里,像盛了满满的星光。他嗤笑一声,却没反驳。
“快吃,”他说,“再磨蹭真要迟到了。”
“知道了,同桌大人。”贺朝笑嘻嘻地应着,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不少。
早餐在一片“再不吃要迟到了”和“马上就好”的拌嘴声中结束。两人背着书包出门时,贺朝还在念叨着下次一定要煎出个完美的爱心蛋。
谢俞走在他旁边,听着他碎碎念,脚步轻快。伪装学渣的日子或许还很长,但好像有个人陪着一起胡闹,也没那么难熬了。
至少,每天早上的煎蛋,总会有人把糊掉的那份扔掉,重新做一份带着阳光味道的出来。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