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允儿我想想…想想啊!
康允儿拖延道
康允儿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憋了半天想起这么一句,险些就接不上来了。康允儿原以为墨兰只是徒有其表,内里与如兰一样是个草包,不然为何一开始不来行令?谁想到竟是自己想岔了,她就淡然地坐在那里,毫不费力地吐出一句又一句带“月”字的诗词,好些都是自己未曾听闻的,也不知她那看着不大的脑袋瓜子里怎么存得下这许多文章!
盛墨兰(盛家四姑娘)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又轮到康允儿,这回她却是再也想不出来了。实则也不怪她,她与墨兰这一局,已实打实比了二三十个来回,饶是喜诗书的姑娘,在这样的场景下能想起这么多带“月”的词句,已是不易。只是不曾想这盛墨兰确有些文才。康允儿虽有些骄纵,却也不是扭捏之人,她大大方方向墨兰行了一礼,饮尽杯中酒,输得心服口服。
见康允儿没再胡搅蛮缠,墨兰也不愿落井下石,玩笑道
盛墨兰(盛家四姑娘)康家妹妹不必如此,妹妹此刻认输倒也给了我台阶下,再接下去,多一句我也没有了。
瞧着墨兰维护妹妹时果断坚定,与人行令时从容不迫,赢了对手又不骄不矜,梁晗想,母亲倒确确实实为他相中了一个好姑娘。
王若弗(盛紘正妻)你个小蹄子!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肚子里没几两墨还要学人去行飞花令,你咋不上天呢?这下好了吧,别人都得看你笑话!
大娘子戳了戳如兰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
王若弗(盛紘正妻)往日里让你少些玩乐,多看看书学点儿东西,你就是不乐意!先前你还瞧不上墨兰,说人家见天儿地咬文嚼字,今日要不是她,整个盛家都要跟着丢脸,那你父亲还不扒了你的皮?
盛如兰(盛家五姑娘)母亲~
如兰这会儿回到家中,酒已经醒了,被大娘子这么一骂,也委屈起来
盛如兰(盛家五姑娘)我本来只是去围观的,谁知道允儿她一直说我,说我不行令就是因为不通文才,丢盛家书香门第的脸!那她都这么说了,我不参加不就真坐实了她的话吗?
王若弗(盛紘正妻)她那是激你呢,就想看你出丑!
盛如兰(盛家五姑娘)是啊母亲,允儿表姐可是姨母的女儿,可她一心想看我出丑呢!
如兰看向大娘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王若弗(盛紘正妻)好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大娘子倏然明白过来,略带嗔怪地捏了捏如兰的小脸。
王若弗(盛紘正妻)你父亲不许你姨母来咱家,想是她心里有怨,连带着允儿也同你不对付。
盛如兰(盛家五姑娘)要我说啊,父亲不让她来是对的,就为了那点银子的事,姨母就记恨您,还教唆表姐下我的面子,可见姨母对您,并没有多少姐妹之情。
如兰嘟着嘴道。
王若弗(盛紘正妻)行了,你今日喝多了,下去歇着吧。
王若弗(盛紘正妻)也难怪东昌侯府越过如儿这个嫡女,看上了墨兰,如儿这性子,将来要是嫁进高门,恐要很吃些苦头。墨兰如今瞧着,倒确实亭亭玉立,处事又果断圆融,倒真有些高门贵女的样子了。
如兰走后,大娘子感慨道。
刘妈妈轻轻按压着大娘子的太阳穴,为她纾解这一天的疲惫
素月(刘妈妈)四姑娘眼下是很不错,但侯府哪是那么好进的?吴大娘子绕过那么多高门贵女不选,偏选了四姑娘,想是要磨一磨那大公子的锐气呢。且大娘子也不必看轻了五姑娘,奴婢瞧着,五姑娘只是年纪小些,受不得激,见事儿却是明白的。
王若弗(盛紘正妻)你也想说我姐姐对我不好?
大娘子这会儿脑子转得倒快
王若弗(盛紘正妻)是,我也知道她每次来找我,不是找我借银子,就是让我求官人办事。可她毕竟是我亲姐姐呀,现下在汴京,就我同她两个是至亲,我不帮她谁帮她?
素月(刘妈妈)大娘子差矣,在这汴京城里,大姐儿,二哥儿和五姑娘才是你的至亲!若与他们无碍,您帮一帮您姐姐也无可厚非,可如她上次诓你放印子那般,便是要你损害盛家的名声和利益,盛家不好了,几个哥儿姐儿还能得好?大娘子你还能得好?说句不该说的,您拿她当姐姐,她可未必当你是妹妹呀!
刘妈妈冒着得罪大娘子的风险,直言道。
王若弗(盛紘正妻)你说的也有道理。
大娘子想了想,叹道。
见大娘子没有怪罪,刘妈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娘子瞧见,拍了拍刘妈妈的手背,温声安抚道
王若弗(盛紘正妻)我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好。
素月(刘妈妈)您是我从小就陪着长大的姑娘啊。
刘妈妈动情地说。言毕,主仆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寿安堂。
盛老太太墨兰的事儿,你听大娘子说了吧?
盛纮饮了口茶,回道
盛紘(盛家主君)听说了,但不是大娘子说的。墨兰那孩子,现在确实明事理,懂进退,我下朝路上,那徐大人还来我这儿夸了一嘴,顺带向我打听了她可有定亲呢!说来,墨兰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徐大人家的哥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老太太一听便知,盛纮与她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好笑道
盛老太太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吴大娘子同大娘子说想定下墨兰,你怎么看?
听闻此言,盛纮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强忍着吞了下去,呛得自己咳嗽不止。
老太太有些嫌弃这个儿子,一点小事就这么手忙脚乱
盛老太太你慢着些,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盛紘(盛家主君)这还不是大事儿?那是侯府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