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盛家主君)真不是你?
盛纮一脸怀疑地问。
王若弗(盛紘正妻)真不是我!官人你忘了,上回还是我去找大姐姐把钱要回来的。就为这事儿,大姐姐到现在还怨着我呢!
大娘子不提还好,这么一说,倒叫盛纮想了起来,王若与那妇人惯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上回自己使大娘子前去讨回银子,恐已招了她的记恨,今日这事,倒确实是她的作风!
盛紘(盛家主君)我来问你,你说我家放印子钱害了你官人,你可有证据?盖了印子的折子可在?拿出来一看便知!
盛纮摆出公堂审案的架势,冲那妇人问道。
那妇人强自镇定道
妇人你们当官的有的是手段,既是私放印子,怎肯透露真名?更不会在折子上盖自家印章了。
盛纮越发确定她是受人指使,否则一个农妇哪知道这许多
盛紘(盛家主君)也就是说,你折子上盖的印并非出自我家喽?这可就有意思了,说我家放印的是你,说折子上没有我家印鉴的也是你,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受刑流放的!
王若弗(盛紘正妻)听闻你家中还有两个孩子,你可想清楚了再回话,若真走到受刑流放这一步,那俩孩子怕就毁了。
大娘子又添了一把火。
那妇人有些被吓住了。她只想要些银子罢了,至于她那官人,成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败光了本就不多的家业还借了印子钱,架不住人家上门催债便上了吊。他死了自己倒省心了,不过趁此机会讹点银子也未尝不可。放印那婆子说了,只要自己照她说的办,不仅能得着她那边的赔偿,还能在这盛家捞上一笔。那婆子说,盛家这几日有喜事儿,才同永昌侯府府定了亲,自己上门来闹,他们为了名声和亲家,只会用银子打发了事,不会细究。原先听着永昌侯府的名头,她还不敢上门生事,可那婆子说事成之后除盛家给的银子之外再额外赔她二十两。二十两!那可够寻常庄户人家几年的嚼用!可…再多的钱也得有命花不是?这盛家看着不像是好拿捏的,若真惹急了遭了流放,她那两个苦命的女儿这辈子可就完了!
这妇人虽贪婪,却是个有些小聪明的。思虑半晌,想出了个自认不错的主意
妇人大人,我确是受人指使才来您家生事,可我也只是为了讨几个银子糊口,若您不嫌弃,我愿供出幕后主使,助您家澄清事实。只要您能舍我些银子,二十两…不,十两就行!
盛紘(盛家主君)呵,你倒会变通,这就改口了?
盛纮讽刺道
盛紘(盛家主君)本就是你诬陷,供出幕后主使也份属应当,若不肯,送官便是。
那妇人打定了主意,现下倒不慌了
妇人大人,我是民你是官,你自然不怕我。可听说您高升不久,您家又与永昌侯府定了亲,这关口上,若我咬死了您家私放印子钱,三人成虎,不说与侯府的亲事受损,就是对您的官声怕也不好吧?
盛老太太好一张利嘴!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你临阵反水,出卖背后之人,即便我家受了你这番要挟,你就不怕指使你来的那人不与你善罢甘休?
见盛纮到了要暴怒的边缘,老太太插话道。
妇人您不用吓唬我,只要您家需要我出面指证,自然要护我周全的。
那妇人有恃无恐道。
盛紘(盛家主君)岂有此理!
盛纮火大,他辛辛苦苦一路爬到三品,如今竟叫个乡野村妇绊住了手脚!
盛老太太纮儿,
老太太示意盛纮附耳过来
盛老太太这妇人虽无赖,可有句话说得对,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与咱们讨价还价,成了得十两银子,不成也不过原样境地。可咱们不同,你多年兢兢业业,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若因这起子小人坑害影响仕途,才真真是不值当。
盛紘(盛家主君)那难道就这么轻易被她得逞?
盛纮很不甘心。
盛老太太既牵扯到印子钱,想来你我都清楚这是谁的手笔。她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舍十两银子,若能换来日后长久的清静,倒也划算。
老太太往大娘子方向瞥了一眼,意有所指道。
大娘子似有所感,面带不安地望了过来。“他们不会还在怀疑我吧?”
盛纮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老太太所言有理,虽不情愿,还是着人取了十两银子
盛紘(盛家主君)银子我可以给你,但你须同我一道上门对质。另外,我府外那些人,都是因你而来,你须得出去解释清楚,你官人的死与我家并无半点干系!事情了结之后,你也不必再待在汴京了,自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活吧!
妇人我省得的,一切依大人说的办,多谢大人!
那妇人闻言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要去接银子。
盛紘(盛家主君)你先出去解释清楚,好好说,别让人以为我家胁迫了你。
盛纮示意下人拿着银子避开了去,要求道。
妇人好说,好说,我这就去!
那妇人忙不迭应了。
那妇人出了门,只装模作样捶打了自己几下,说是自己认错了人,误会了盛家,三言两语便让门口的看客都散了去。
妇人大人,您瞧,人都走了。这银子…
妇人一脸谄媚地讨好道。
盛紘(盛家主君)不急,正事儿还没办呢!走吧,办好了再拿银子不迟。
大娘子这时才觉得不对劲
王若弗(盛紘正妻)官人,听你这话,怎么像是早就知道谁人指使一般?
盛紘(盛家主君)这院子里头,恐怕只有你不知道吧?
盛纮白了大娘子一眼,面带讽刺地说。
王若弗(盛紘正妻)官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就说话,冲我干什么呀?
大娘子觉得很委屈,既然知道不是她干的,做什么还如此对她?
盛紘(盛家主君)你同我一道走一趟,就知道我为何这般了。
盛纮令人押上那妇人,带着大娘子一道,登上了去康家的马车。
两家离得不十分远,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
及至马车停在了康家门前,大娘子才反应过来
王若弗(盛紘正妻)官人,你不会想说,这事儿是我大姐姐做的吧?
盛纮反问道
盛紘(盛家主君)不然呢?除了她,还有谁同我家如此不对付,还有谁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大娘子仍是不信
王若弗(盛紘正妻)可她是我亲姐姐呀!她害我,她害我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盛紘(盛家主君)这就要问你那好姐姐了!
盛纮甩手道,带着那妇人人径直往康府里去。
见那妇人只管跟着盛纮,并未出言否认,大娘子的心立时往下一沉,她定要亲自去寻大姐姐问个明白!
王若与(康姨妈)呦,这不是我那'鸡犬升天'的好妹妹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被盛家明着拒绝上门,王若与一直憋着一口气,见了大娘子便出言讽刺。
王若弗(盛紘正妻)大姐姐说话好生难听!什么叫'鸡犬升天'?
大娘子不满道。
王若与(康姨妈)呵,你官人不过升了个从三品,你便摆起谱儿托起大来,连我这个亲姐姐都不认了。可不就是仗着你官人'一人得道',你这鸡犬升天吗?
王若弗(盛紘正妻)你!你…
大娘子气急,一时话都说不上来。
刘妈妈赶忙上前给大娘子顺气
素月(刘妈妈)大娘子莫恼,问明正事儿要紧。
王若弗(盛紘正妻)也罢,我家官人不让你上门,就当是我家失礼吧。我今日来,是有话要问大姐姐。
王若与(康姨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儿磨。
王若与虽是高门出身,却端得是一幅市井作派。
王若弗(盛紘正妻)今日有人去我家门口哭丧,说我家放印害死了她官人,却不耐我官人查问,供出是大姐姐你指使她这么干的!
上来就被阴阳怪气了一番,大娘子也学乖了,并不盘问,而是直接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