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峰后山的雷竹林在晨雾中簌簌摇曳,陆青盘坐在一块青石上,掌心托着本泛黄的《基础法术概要》。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正好翻到"御风术"那一章,字里行间竟浮动着细小的雷光。
"风从虎,云从龙,御气之道首重意念..."陆青默念口诀,忽然想起那日在坊市,自己仅凭瞳孔中的雷光便震碎了白衣修士的剑光。他伸手抚过腰间玉珏,雷帝二字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林羽抱着药锄从田埂转过来时,正看见陆青双脚离地三寸,悬浮在半空。他刚要惊呼,却见陆青突然像断线的风筝般栽进竹丛,压断了好几根百年雷竹。
"陆哥!你没事吧?"林羽慌忙跑过去,却见陆青从竹叶堆里钻出来,发梢还沾着紫色电弧,"这御风术怎么比雷刃还难控?"他甩了甩发麻的手掌,雷种在丹田里不安分地跳动,每次运转法诀都会引动经脉中的雷浆。
赵伯拄着拐杖从药园踱来,望着满地断竹直摇头:"后山禁地三百年的雷竹,让你小子当柴火折了。"他忽然顿住,拐杖点在陆青脚边的竹节上,"这截竹筒里,是不是有雷髓?"
陆青掰开竹节,果然看见一滴紫色液滴在竹腔里流转。赵伯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当年峰主修炼御风术时,也是用雷竹引导风系灵气。你且试试将雷种之力注入经脉,或许能平衡风火两系。"
月上梢头时,陆青再次站上青石。他按照赵伯的指点,先运转《长青诀》温养经脉,待木系灵气在四肢百骸流转三周天后,才缓缓引入风系法诀。雷种突然爆发出吸力,将游离在空气中的风元素尽数吞入体内。
"起!"陆青低喝一声,双脚离地的瞬间,周身竟卷起紫色风旋。竹林里未落的竹叶被风旋卷起,在半空凝成一条叶龙。林羽看得目瞪口呆,却见陆青突然捂住心口,叶龙轰然散落。
"风系灵气与雷种相斥..."陆青抹去嘴角的血迹,发现掌心多了一道焦痕。他忽然想起《长青诀》总纲里的"雷木共生"四字,试着将木系灵气渗入风旋之中。原本狂暴的紫色风旋突然变得温润,叶龙重新聚拢,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流光。
三更鼓响时,陆青已经能控制叶龙在十丈范围内盘旋。他正要尝试火球术,后山突然传来破空声。张远山踩着飞剑落在竹林外,腰间执法令牌泛着血光:"陆青!你竟敢私练禁术!"
陆青这才发现,叶龙经过的地方,竹节上都留下了细小的雷纹。张远山身后跟着两名执法弟子,其中一人举着照妖镜,镜面射出的白光正照在叶龙上。镜中忽然浮现出雷帝虚影,手持雷鞭劈开云层。
"果然是雷帝传承!"张远山狞笑着甩出缚仙索,"峰主有令,凡涉及雷帝之物皆需上缴!"缚仙索在空中化作九条金龙,张牙舞爪地扑向陆青。他慌忙结印,火球术的口诀刚念到一半,丹田内的雷种突然喷出雷浆。
"轰!"
紫色火球裹着雷光炸开,将九条金龙尽数震碎。张远山倒退三步,惊骇地发现飞剑上出现了裂痕。陆青自己也被震得气血翻涌,却见火球炸裂处,空间竟泛起涟漪,露出漆黑的虚空裂缝。
"空间裂缝!"林羽尖叫着拽住陆青,"快跑!"但已经来不及了,裂缝中伸出一只缠满雷纹的巨手,直接抓向陆青头顶的玉珏。千钧一发之际,陆青体内的雷种突然脱离丹田,化作雷光迎上巨手。
"砰!"
雷种与巨手相撞的瞬间,整个后山都陷入了黑暗。当月光重新洒落时,陆青发现雷种已经回到体内,表面多了一道金色雷纹。而张远山等人早已消失不见,只有赵伯拄着拐杖站在竹林边缘,脚下散落着几片焦黑的执法令牌碎片。
"峰主让你即刻去主殿。"赵伯的声音有些发颤,"陆青,你究竟...唤醒了什么?"
陆青摸着怀中玉珏,忽然想起那日在坊市,天机阁老者说的话:"雷帝九劫,三千年现。"他抬头望向主殿方向,只见九道紫色雷柱冲破云层,与丹田内的雷种遥相呼应。而落云峰深处,某个沉睡的存在,正在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