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的医务室并不是很远,闻济希望他们可以这样一直走着,走到永远。校医务室的牟校医看起来温柔可亲,实际嘴毒的一批。看见程景安的伤,目瞪口呆:
“乖乖,你这是从3楼还是2楼跳下来了?”牟校医啧啧称奇,又补充道:“现在的小年轻,脑洞之大,无奇不有啊!”
程景安噎住了,扯起一个笑,乖乖道:“牟姨,我只是跑步摔了,没那么胆大包天,敢跳楼。”牟校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哦哦,不好意思哈,最近,负面新闻看多了。”
闻济尽职尽责的当起了空气,牟校医熟视无睹,拿出酒精,棉团和纱布消毒止血,又在小本子上勾勾画画,不知写了些什么。“乖乖啊,姨给你开了些药膏,等这个伤口啊,愈合了之后再去涂还有你这个脚腕崴了这里给你开了另一种药膏,大概得静养一个月。还有一定得好好涂啊不然这么漂亮的闺女腿上留疤了怎么办?”
程景安接过药膏,客气地说:“谢谢姨,我可没有姨漂亮,就姨这气质,当年肯定是万人迷!”牟校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却不由把眼都笑弯了:“这小姑娘嘴甜的,我喜欢。”闻济再次背起程景安,陈锦安朝她摆手:“姨,那我们先走了!”“哎,小伙子慢点,可别摔着姑娘了……”
牟校医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抛在后面,程景安再怎么机灵,也只是个小姑娘,在闻济背上不老实地东瞅西瞅,也不闲着,一张脸上升起红晕,尴尬又没办法。
“别动,趴好”闻济低沉又带着点清冷的嗓音传来。“什么阳光开朗,都是骗人的!”程景安乖乖趴在他背上,超小声地嘟囔,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卷起闻济的衣摆,夹杂着他身上的味道,灌入程景安的鼻腔。程景安轻轻嗅了嗅,草莓味的,很甜,甜到她心里了。闻济身上的草莓味,像是刚洗过的草莓味卫衣,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皂角香,甚至让程景安想起“上次他给她带的草莓牛奶,吸管上还沾着他的指纹,想起上周那瓶草莓牛奶,吸管上的指纹被她偷偷蹭掉过——那时她以为,这甜味会留很久。这个夏天的尾调是草莓味的,她暗自思索道。
“闻济,你实话跟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
“嗯,什么?”
“安安,我只是把你当妹妹,掌心的明珠,别想太多了,容易伤脑,这些事情,暑假再说吧……”闻济指尖无意识收紧,勒得程景安轻呼一声,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开口。
是她多想了, 看吧,所有人都看得清她明显的心思,只有他和她暗自较劲,揣着明白装糊涂。程景安不免有些失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她突然想起上周闻济帮她拧瓶盖时,指尖蹭过她手背的温度,现在却觉得那温度烫得刺眼。
两人沉默时,风突然卷着一片枯叶打在闻济颈后,他下意识偏头,程景安的脸颊刚好擦过他的耳廓,瞬间的触碰让两人都僵住,之后是更重的沉默。风卷着枯叶滚过路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谁没敢说出口的心跳。程景安的睫毛颤了颤,把脸往闻济背上埋得更深了些,鼻尖抵着他的肩胛骨,那里有块凸起的骨头,硌得她眼眶有点酸。
或许这个夏末是草莓味的,但她不喜欢,就像她喜欢一切草莓味的东西,但她不喜欢草莓本身,她不爱吃草莓,她也不要闻济了。手指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角,指甲掐进掌心,却舍不得松开。
背上的人儿不动了,闻济眼神暗了暗,心里不由自主闪过“是不是说得太重了?”这个想法,脚步下意识放慢,甚至低头看了一眼她垂着的发丝,喉结动了动却没再说话。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她垂着的发丝,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像夏末最后一朵没谢的白茉莉。喉结又动了动,终究只是把背挺得更稳了些。
踩过枯叶的轻响,绵延回响于耳边。那声响本身就带着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是少年人藏在夏末风里的心事。既像两人没说出口的心跳,也像故事未完待续的暗示。
宝子们,今天这篇有点短, 别嫌弃ԅ(¯ㅂ¯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