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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CO 酒吧 -
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掩盖不了卡座一角的低气压。杨澄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景知谦坐在他对面，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观察着好友的状态。
景知谦（试探地开口，声音盖过音乐）：“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杨大少了？任思羽没伺候好？”
他故意提起那个最近缠着杨澄的跑场女，想探探口风。
杨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少提她。”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无名火。
景知谦（了然，身体微微前倾）：“那……是程意？”
他敏锐地捕捉到杨澄捏着酒杯的手指瞬间收紧的动作。
杨澄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杨澄“……她今天在礼堂，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当空气。还……搅了我的局。”
他没说具体是什么局，但景知谦和王莹通过气，自然心知肚明。
景知谦（心中了然，面上却故作轻松）“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你俩认识的比我早，程意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记仇着呢。两年前你当着人姑娘面说的那些话，搁谁心里能没根刺？”
他故意提起旧事，刺激杨澄。
杨澄的眼神更沉了几分，两年前寒夜里自己那句“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发生了”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何会这么做，所有人都只当是他的确无情又自私。
但他有什么资格为自己开脱？亲手伤了你的的确就是他……
杨澄没多言，只是又灌了口酒。
景知谦心知今天现在此时此刻就是个绝佳的时机，提出他和王莹商量好的“和解局”。
景知谦（见火候差不多了，抛出正题）“所以啊，澄儿，别在这儿喝闷酒了。逃避没用。我组了个局，就这周末，老地方。把程意也叫上了。”
杨澄猛地抬头看向景知谦，眼神锐利如刀
杨澄“你叫她？她同意了？”
景知谦（露出招牌式的、八面玲珑的笑容）“还没正式通知她，但我有把握。我景知谦的面子，她总得给几分吧？更何况，这事儿拖着对谁都没好处。你们都在北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这么别扭着，累不累？”
他顿了顿，看着杨澄晦暗不明的脸色，加重了语气：
景知谦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杨澄此刻最深的烦躁。程意那彻底的漠视和疏离，比任何针锋相对都让他难以忍受。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自己像个笑话一样被晾在原地。
景知谦“就当给我个面子，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把话说开，哪怕从此真当个陌生人，也比现在这样强。难道你想以后在校园里，每次远远看见她，她都像今天这样，直接把你当路障绕过去？”
杨澄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沉默了许久。酒吧喧嚣的音乐和人群仿佛都成了背景板。最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被音乐淹没的：
杨澄（声音低沉沙哑）“……随你。”
这几乎等同于默认。景知谦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笑容更盛：
景知谦“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搞定程意那边。你到时候……收敛点脾气。”
他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杨澄的肩膀，起身离开卡座，去僻静处拨打电话。
杨澄独自留在喧闹中，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辛辣感直冲头顶，却压不住心底那片被程意掀起的、名为“在意”和“不甘”的惊涛骇浪。和解？陌生人？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只知道，他不想再看到你那样无视他，更不想看到你为了别人……那样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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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学生公寓 -
你刚结束一个论文的撰写，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景知谦”的名字。
你接起，声音带着一丝倦意
程意“喂？”
景知谦（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热情和不容拒绝）“程大小姐，忙完了？没打扰您日理万机吧？”
程意（无奈）“你不打电话就是没打扰。”
程意“有话直说。”
景知谦“不是欠我顿饭吗，周六晚上，'兰亭轩'，杨澄和王莹也来。”
一句话，把关键信息全部点明。
你只觉得自己青筋一跳
程意“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嘴瓢了？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景知谦“没错，如你所听，我邀请了杨澄和王莹一起来吃饭。”
你骂人的话就在嘴边，景知谦的下一句话却把这句话堵了回去
景知谦“我是在帮你，难道你不好奇杨澄的心理状态吗，程…学士。”
最后一句话，那声称呼被景知谦缓慢道来，像是他在提醒你你此行回国的目的之一。
你的目的无非是取得学士学位。
还有一个……就是想要查明当年杨澄为何莫名其妙地跟你说了这番话。
其实当时冷静过后，当愤怒渐渐消退，你只有不解和疑惑，杨澄不至于讨厌你讨厌成那样吧？还是说……他隐瞒了什么？
多多少少有些这方面的原因，你大学专业特地选择了心理学，绩点名列前茅。
你与杨澄相识的时候，他还不是十六岁那年的模样，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而他现在这副模样，也与两年前有了变化。
美国的教授给你留了探究青年一代对于“爱”理解的论题，让你在交换期间完成这篇万字论文，回到美国时准时上交。
景知谦还在继续说
景知谦“我觉得杨澄就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景知谦“放心，我跟他们说的理由是，你俩都是子弟圈的人，关系僵着也影响不好，他们都同意了。”
美国教授的论文要求严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要想真正完成这项任务，无疑是观察现实中的人的心理状态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景知谦
不过……这算不算你在无形之中利用了他…为了达到你的目的？
你沉默了下，最后应下
程意“好，我去。”
景知谦挂断电话后，整个人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靠在一旁的墙上。
他整个人隐匿在黑暗处，无声无息，仿佛已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过往的人根本不会把此时此刻这个浑身散发着压抑气息的人与平日里吊儿郎当面上时常带着笑容的景知谦联系到一起去。
之后，景知谦抬脚走出黑暗，身上的压抑尽退，嘴角微微上扬，他又恢复了世人眼中的那个景知谦。
而几分钟前的那个景知谦无人有幸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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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日_（作者）“2.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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