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呛得咳嗽了半天,指着沙发上那团无辜的白毛,声音都带了颤:“给、给猫唱生日歌? 陆泽言是疯了还是苏清媛疯了?”
“谁知道呢,”陈默瘫在玄关的鞋柜上,扯着亮片裙的领口喘气,“原主记忆里,苏清媛总说‘泽言弟弟’是她和陆泽言的爱情结晶,生日愿望一年比一年离谱。去年是让陆泽言给猫织围巾,结果陆总把毛线团缠成了死结,差点把猫勒成粽子。”
林薇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嘴角没忍住抽了抽,刚要说话,就见“泽言弟弟”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蛋糕盒旁,用爪子拍了拍盒盖。
“你看,它都等着呢。”陈默冲那猫抬了抬下巴,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自求多福”。
林薇盯着那只布偶猫湛蓝的眼睛,突然觉得它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幸灾乐祸。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西装扣子--这紧绷的衣服快把她的演技都勒没了。“要不……”她试图商量,“我们假装忘了?”
“忘了?”陈默挑眉,“张特助刚走,监控说不定还录着你撞翻花瓶的英姿。明天要是传出‘陆氏总裁连情人的生日都记不住,还对猫大吼大叫’的新闻,你猜陆泽言会不会顺着网线爬过来掐死我们?”
林薇的手顿在扣子上,认命地闭了闭眼。也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踩在悬在空中的钢丝上,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陈默见她没再反驳,从蛋糕盒里拿出蜡烛和打火机:“别紧张,就唱个‘祝你生日快乐’,应付一下就行。原主记忆里,陆泽言每次唱都跟念悼词似的,你照着那个感觉来。”他一边说一边往蛋糕上插蜡烛,亮片裙的裙摆沾了地上的水渍,黏糊糊地贴在腿上,怎么扯都不舒服。林薇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突然想起早上两人还在医院抢咖啡,现在却要一起给猫过生日,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什么?”陈默回头瞪她,“再笑让你用陆泽言的声音唱《两只老虎》。”
林薇立刻收了笑,板起脸走到蛋糕前,摆出原主那种“全世界都欠我八百万”的表情。陈默“啪”地按亮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什么,冲林薇使了个眼色。
林薇会意,弯腰去逗沙发上的猫:“过
来。”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却因为紧张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抖。
“泽言弟弟”倒是给面子,颠颠地跑过来,蹲在蛋糕旁仰头看她。陈默赶紧关掉客厅的灯,烛光映着一人一猫的脸,场面本该温馨,却因为林薇僵硬的站姿和陈默憋笑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唱啊。”陈默用口型催促。
林薇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努力模仿着陆泽言那种冰冷又带着点不耐烦的语调:“祝你……”刚起了个调,就被猫突然“喵”的一声打断。
她卡了壳,眼神下意识飘向陈默,后者正对着她挤眉弄眼,嘴里无声地念着“继续”。林薇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调子跑得能绕地球三圈,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用大白嗓喊出,“生日快乐!”
“泽言弟弟”似乎被这魔性的歌声打动了,兴奋地用爪子去拍蜡烛,火苗晃了晃,吓得林薇一把将猫抱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还穿着高跟鞋,转身时又差点绊倒。
陈默赶紧开灯,就见林薇抱着猫单脚站在地毯上,头发乱了一半,西装外套的扣子崩开两颗,活脱脱一个刚打完架的流氓。而那只猫还在她怀里扑腾,爪子勾住了她的领带,把领带扯成了麻花。“噗-”陈默终于没忍住,笑得直不起腰,“陆总,您这是……家暴猫主子啊?”
林薇把猫往沙发上一扔,恶狠狠地瞪
他:“再笑我就把你这裙子剪了!”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陆母”两个字。
两人同时噤声,空气瞬间凝固。
“谁、谁的手机?”陈默的声音都变了。
林薇颤抖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像催命符一样闪着:“我的……不对,是陆泽言的!”
她求助似的看向陈默,手指悬在接听键上不敢动。陈默脑子里飞速运转,原主记忆里陆母对苏清媛一直不满意,每次打电话都跟审犯人似的。
“接!”陈默压低声音,“记住,陆泽言跟他妈说话从不超过三句,语气要冷,就像在宣布公司破产。”林薇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用尽可能冰冷的声音说:“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声,带着点不满:“泽言?清媛生日,你怎么没带她回家吃饭?”
林薇卡了壳,下意识看向陈默,陈默赶紧用口型说“加班”。
“加班。”林薇照葫芦画瓢,声音冷得像冰。
“加班?”陆母显然不信,“我刚从你公司回来,张特助说你一早就走了。是不是又跟那个苏清媛鬼混-”
“没事挂了。”林薇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说完就想挂电话,结果手滑按成了免提。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陆母拔高的声音:“等等!让苏清媛接电话!我倒要问问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陈默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陈默硬着头皮凑过去,捏着嗓子用苏清媛的语气说:“阿姨好呀……”
“苏清媛?”陆母的声音瞬间变得尖
锐,“你穿的什么衣服?声音怎么回事?”
陈默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亮片裙,刚才笑得太疯,嗓子都哑了。他正想找借口,就听林薇突然对着电话吼道:“妈!她感冒了!挂了!”说完“啪”地按了挂断键,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陈默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刚才叫她‘妈’?”陆泽言从小到大从没跟陆母这么说过话,更别提用这种近似撒娇的语气了。
林薇这才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梗着脖子强辩:“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听出破绽!"话音刚落,陈默的手机也响了,屏幕上显示“苏父”。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这次连眼神交流都省了一一显然,今晚的“惊喜”还没完。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公寓里一片狼藉,蛋糕上的蜡烛早就灭了,“泽言弟弟”正抱着一块掉在地上的蛋糕吃得津津有味。陈默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突然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他拍了拍林薇的肩膀,露出一个悲壮的笑容:“陆总,要不……我们跑路吧?”
林薇看着他亮片裙上沾的猫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西装,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跑之前,先把这猫的屎铲了。”
毕竟,跑路也要做个体面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