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霜盯着屏幕上的字，喉咙发紧。安室透的手搭在枪套上，指节发白。

"你就是Tequila。三年前，你是组织最强的杀手。"

她后退半步，后背撞到办公桌。纸张散落一地，泛黄的实验记录在风中翻动。某页纸上有个编号：0号实验体——Tequila计划核心档案。

"砰！"

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安室透猛地转身，手枪已经握在掌中。黑暗的走廊尽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们来得真快。"霜听见自己说。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腕装置，进度条还在缓慢爬升：11%、12%……

"别碰那些文件！"安室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滚烫，虎口处有长期握枪形成的茧。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伸向那份标注着"Haibara项目"的档案。

"为什么？"她抬头看他。男人的瞳孔在昏暗光线里收缩成一点寒星。

脚步声越来越密。有人穿着军靴踩过满是碎玻璃的地面，金属碰撞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现在不是时候。"安室透松开手，却没挪开视线，"等我们离开这里……"

"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又会编个新借口。"霜打断他。她弯腰捡起一张散落的照片。照片上是间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躺着个穿拘束服的女人。女人的手腕和脖颈都有明显束缚痕迹，面部被阴影遮住，只露出半截染血的唇。

安室透突然拽着她躲到门后。门外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接着是沙哑的日语："搜索B区，重点检查终端机。"

两人屏住呼吸。霜能闻到安室透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雨水的气息。他的后背紧贴着她的前胸，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绷紧的弧度。

脚步声远去后，安室透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那里有道淡粉色的旧疤——像是被什么金属器具长期磨损留下的。

"你记得那天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三年前的今天。"

霜摇头。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那个画面又浮现出来：冰冷的操作台，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个声音——

"记住这种感觉，Tequila。"

"我好像……做过很多可怕的事。"她说。

安室透的手指收紧："不，你只是……被迫做了很多事。"

终端机突然自动弹出新窗口：

【记忆碎片解锁：Haibara项目最终阶段】\

【警告：检测到远程入侵尝试】

霜伸手去点开文件，却被安室透按住键盘。他的目光扫过屏幕，脸色骤变。

"他们找到这里了。"他说，"我们必须马上——"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整面墙轰然倒塌，尘土与碎石如暴雨倾泻。霜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她看见安室透翻身站起，手枪直指入口。

黑衣人从浓烟中走出，至少六个。最前方那人戴着夜视仪，左手握着消音手枪，右手举着一个闪烁红光的控制器。

"实验体0号，"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请立即终止当前行为。"

霜的手腕装置剧烈震动。屏幕显示：

"警告：检测到清除协议启动"\

"启动情感链接解析——失败"\

"启动记忆覆盖程序——倒计时：60秒"

"跑！"安室透突然大喊。他转身对着黑衣人开火，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霜却站在原地。她看着终端屏幕，那段录音又要开始播放："实验体0号，你的职责是服从……"

但这次不一样。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她感觉脑中有根针在转动。画面清晰起来——不是记忆，是某种更深的烙印。

她看见自己躺在操作台上，天花板的灯刺得眼睛生疼。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抚过她的脖颈，注射器的寒光刺入视线。然后是那个声音，低沉而冰冷：

"记住这种感觉，Tequila。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本能。"

枪声、爆炸声、奔跑的脚步声都退到很远。霜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们在我的脑子里植入了程序。"她喃喃自语。

安室透正在掩护她撤退，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额角有血迹，却笑了一下："所以你才需要我。"

"什么意思？"

"因为我记得你。"安室透的声音混着枪声传来，"记得真正的你。"

黑衣人开始包抄。霜看着终端屏幕，突然伸手拔掉数据线。U盘在掌心发烫，里面拷走了全部资料。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说。

安室透的眼神变了。他看着她将U盘塞进口袋，突然开口："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当然。"

"那跟我来。"他转身冲向另一条走廊，"但这次，你要完全信任我。"

霜跟上去。身后传来子弹击中墙壁的碎裂声，还有那个冰冷的声音：

"启动记忆覆盖程序——倒计时：30秒"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相信这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也许是因为手腕装置上那个闪动的选项：

【是否启动情感链接保护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