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上,残存的黑雾凝成一线细缝,
像被烧裂的镜面,映出大陆最后的阴影。
缝隙里,堕影残魂发出婴儿般啼哭,
哭声落处,枯草复燃,却不再是蚀炁,
而是被凡火映得透亮的金红。
星澜抬手,月桂锁悬于半空,
锁孔喷出的幽蓝火苗与初升朝阳交叠,
像两枚火种在天地之间对望。
星斗大森林边缘,百姓们用残剑、断镰、糖纸筑起一座烽火台。
铁匠把最后一滴铁水浇进“凡火”二字;
农妇把麦穗编进火盆边缘;
孩子们把糖晶塞进火炬芯,
火焰舔上糖晶,“噼啪”一声,
炸出一朵七彩烟花。
林墨把裂纹剑插在台顶,剑身裂纹里流淌的银蓝火纹,
像一条条奔向黎明的河。
苏糖把软糖捏成一只小小的糖鸟,
糖鸟振翅,带着甜腻的火光飞向远方。
生命之湖,万兽俯身。
天青牛蟒以尾扫水,湖面凝成一面巨大的水镜,
镜中映出凡火长河,也映出每一张凡人的脸。
泰坦巨猿擂胸,鼓声低沉,
却盖不住百姓们的心跳。
碧磷七绝花集体盛放,花粉化作绿色光雨,
落在铁甲上、镰刀上、糖纸上,
像给凡火镀了一层永不褪色的光。
黑雾缝隙前,七兽残影与七斗罗残魂最后一次凝聚,
化作一头千丈“永夜魇龙”,
龙身无骨,由漆黑魂环与蚀炁凝成,
龙瞳是那枚灰白竖瞳。
魇龙张口,吐出漆黑日蚀,
日蚀所过,凡火竟被短暂压制。
星澜、林墨、苏糖并肩,
身后是万兽,是百姓,是整座大陆的心跳。
星澜高举月桂锁,锁身碎成无数幽蓝火蝶;
林墨横裂纹剑,剑背铜火盆赤焰冲天;
苏糖把糖囊抛向天空,糖晶化作七彩火雨。
铁匠们抡锤,火星四溅;
农妇们挥镰,麦浪成火;
孩子们举起糖纸火炬,笑声盖过龙吟。
万兽齐吼,声浪化作火浪;
百姓齐唱,歌声化作火歌。
火浪与火歌交织,凝成一只万丈火凤,
火凤展翅,一声清啼,
魇龙漆黑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裂。
火凤俯冲,喙啄龙瞳,翼扫龙身。
竖瞳发出最后一声婴儿啼哭,
哭声被火凤吞没,
化作漫天金红火雨。
火雨落在灰烬上,灰烬长出青草;
火雨落在枯草上,枯草开出花朵;
火雨落在每个人的眼里,
映出永不熄灭的光。
当最后一缕黑雾被火凤焚尽,
东方天穹出现一道从未有过的光带——
不是神界的银辉,也不是凡界的赤焰,
而是铁与麦、糖与泪、人与兽共同点燃的“人间永昼”。
星澜、林墨、苏糖站在烽火台顶,
脚下是新生的大地,头顶是永昼的天空。
老杰克把铁锤横在膝上,锤面映出三个少年的剪影:
“去吧,孩子们,你们的火已经烧到天上去了。”
星澜把碎裂的月桂锁埋进烽火台基座,
锁孔里最后一粒火苗,
化作一株小小的月桂树苗。
林墨把裂纹剑插在树苗旁,
剑身裂纹里,银蓝火纹化作流动的星河。
苏糖把糖纸折成一只小船,
小船载着最后一颗糖晶,
顺着凡火长河,漂向未知的远方。
多年以后,
当孩子们问起“永昼”是怎么来的,
老人们会指着天边说:
“看,那不是神的光,是人心里烧出来的火。”
火光不灭,人间不夜。
凡火永昼,至此终章。
结局